原来江徵,已经在此处,风吹雨淋三年。
盛霁松跪在墓碑前,手放在小徵照片上,三年来,第一次替他挡雨。
远在昼南的顾韫,心口忽然蹿起一阵暖流,长久隐痛的心脏,似乎正被人用手心裹着温暖。
正文 “江徵泉下有知”
重生以来,江徵已经被迫适应了心脏时不时的隐痛,上次他装病,其实不完全是在装。
左右睡不着,就下了床,走到浴室的镜子前,把睡衣扣子解到第三颗,锁骨上未消的红痕就在镜子里映了出来,比之这些暧昧的痕迹,心脏中央那道表面崎岖的枪疤显得格外刺眼。
顾韫当时被打的这一枪,是能当场致命的,顾氏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但也只是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
用指腹去碰这道疤,并不会有施压的痛感。
江徵有时候都分不清究竟是哪个位置疼。
他也记不清,当年盛霁松那一枪究竟打在了心口哪个位置。
那晚的光太刺眼,海风在他耳边呼啸,两颗子弹来得太快,他就算再训练有素,也无法判断究竟哪一颗是致命的。
唯一能确定的是,痛的地方并不在心脏中央。
那股被人用手心裹着的温暖似乎起到了麻醉的作用。
明明是个暴雨天,他却觉得自己被沐浴在阳光下。
似乎是他把天上的太阳偷走,藏在心里发光发热。
第二日天亮,雨都没停。
顾韫坐在餐桌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勺子搅拌着杯中的热牛奶,庭院里的竹叶被淅淅沥沥的雨敲打得一颤又一颤。
一道短暂缓和的音乐忽然传进耳里——有人按了门铃。
音乐急促地响了三四声,院子里才有开门的动静。
顾韫透过落地窗,看见来人是喻嚣。
陆执墨也从书房走到了客厅,喻嚣压着声音,把盛霁松去夜北的事和他说了。
“他都知道了?”
不待陆执墨回应,顾韫的声音先传了来。
喻嚣回头,顾韫已经裹着披肩站在沙发边。
他都听到了,喻嚣也不打算再瞒,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