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沉默,却也没有把手抽走。
陆执墨已经很满足了,比起上次的明言婉拒,这次的沉默显然更为仁慈,至少他还有希望,也许下次提及这个问题,顾韫会答一句“好”。
但下一秒,他就听顾韫问:“盛霁松呢?”
陆执墨:“那日之后,他就没有离开过盛宅。”
顾韫抓着被子一角,悄悄用力,他想证明一件事:“你那日以江徵做条件让他离婚,他是不是不同意?”
陆执墨一怔,没料到这句话被顾韫听了去,他有些局促,以至于忘了粉饰事实,如实道:“对,是我高估江徵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了小韫,你别生气,我问他这句话,绝对没有要逼你离婚的意思,你怎么选,我都尊重。”
顾韫了然,目光静默地落在陆执墨脸上,微微笑了笑:“我会跟他离婚的。”
“他这几年,不是一直在和夜北的军区暗中联络么?”
顾韫靠着枕头坐了起来,与陆执墨道:“我想要一些他背叛昼南的铁证。”
——
庭院围墙外,即将倒大霉的某人踌躇不前。
喻嚣抓住盛霁松的胳膊,推着他往前。
盛霁松却在原地转了个圈,还是选择了折返的方向。
喻嚣拦在他面前,急道:“不是要去跟他道歉吗?”
“我没法面对他。”盛霁松一脸憔悴,仅仅三天,却像老了三岁。
那日清醒后,他被喻嚣告知自己对顾韫做了那种事,起先是不可置信,直到飞棘的录像系统被打开,他才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一个野蛮,暴力,粗横,明明不爱顾韫却对他强取豪夺的“盛霁松”。
那一刻,他脑中划过的第一个人是江徵。
他意识到,自己在江徵面前,难以赎回的罪又多了一条。
这件事的发生,打破了他婚后两个月来的所有坚持。
他和顾韫发生了实质的婚姻关系,以这种残忍的方式——他同样对不起顾韫。
他像一个无措的孩子,明明无心犯错,却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现在有人领着他去道歉,去弥补事态,他却只想逃避退缩。
以至于脚步踉跄,形容狼狈,如一个丢兵弃甲的逃兵。
“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喻嚣不死心地劝:“至少应该去关心一下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