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把手从眼睛上移开时,悄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怕针怕到哭。
“你为什么也晕针?”盛霁松疑惑不已,低声呢喃:“江徵晕针你也晕针?”
顾韫对上他的视线,反问:“晕针是江徵的专利?”
“”盛霁松随手拿了桌上一只笔,拔了笔盖把出墨的针头晃到顾韫面前,不待顾韫反应,喻嚣先一步夺下了笔尖:“他有锐物恐惧症,不能拿尖物对着他,出事了你担不起。”
盛霁松再去看顾韫,见他虽然面上淡定,但脸色明显白了几分。
“这些注意事项,顾家给的小册子里都提到了,盛先生,你对你的妻子,未免太不上心了吧?”
“我我这”
“把手机给我。”顾韫忽然说:“我要告个状。”
盛霁松立时慌了,他一把夺过手机,背在身后:“你告什么状?我招你惹你了?”
“你就是惹我了!”话刚出口,眼泪也跟着涌出来,江徵其实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这幅身体到底不是他的,他没法控制:“我要把我今天受的委屈都告诉爸爸!你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我现在的高热就是被你气出来的!你还拿笔尖对着我,你还抽烟!浑身烟味!你今天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我不好受,你也别想好过!”
喻嚣并不清楚今天到底发生过什么,光听顾先生的控诉内容,似乎也不都是大错,但这些小错如果落进顾长临耳里,那是真的会被“小题大做”,招致严重后果,他有他的立场在,不能劝阻顾韫,只好用眼神示意盛霁松:
抢手机没用,滑跪道歉才能治本。
盛霁松何尝不知道顾韫的臭毛病,盛凌最叛逆的青春期都没有顾韫这般无理取闹强词夺理。
这要换成三年前,他早一脚把人踹回夜北管他死活?!
但他现在不仅不能踹,还得顺毛哄,打不得骂不得委屈不得冷落不得。
这就是小祖宗,得供着。
只有供着他,躺在顾氏医院的江徵才能好过。
盛霁松很有骨气地回给喻嚣一个眼神:滑跪是不可能滑跪的,就算跳进迩海也不会给顾韫这个面粉团滑跪的!
下一秒。
“我错了,行不行?”
他执起顾韫的手,忏悔:“都是我不好,我今天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你看,你能消气了吗?”
喻嚣:“”
说好的不滑跪呢?您这跪的姿势也太标准了点吧?!!!
顾韫隔着泪花都能看清某人虚伪的嘴脸,但一想到他这般憋屈是为了谁,心中又忍不住泛甜。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外人面前给你难堪,不该不相信你,不该抽烟熏你,不该拿笔尖晃你,看在我诚恳认错的态度上,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一回?千万别打电话回家,跨盟电话多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