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看看,江徵的命能不能拉回这头禽兽的理智。
他要看看,死去三年的自己,在这个烂人心里究竟还有多少分量。
在顾韫眼前发黑甚至开始耳鸣时,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松了下来,却没有放手,直到几道惊恐的劝阻声响起:
“先生!!!你在做什么?!快松手!!”
“啊啊啊啊啊!!”
女仆的尖叫声响起,尖锐得像要把人送走的唢呐声。
顾韫在即将窒息的那一刻,真以为自己要再死一次。
“江徵!江徵的命还在顾家手中!”齐伯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响起:“顾韫要是出事,江先生也没救了!!”
脖子上的力道骤然一松,新鲜的空气涌起鼻腔,顾韫咳了几声,喉咙里就呛出一股血腥味。
他没法起身,是齐伯跑来将他扶起,还给他拍背顺气,嘴上不住地替盛霁松道歉。
女仆跑去厨房拿水,厨房里掌勺的厨师拿出颠勺的力气拦住了盛霁松,怕他再次施暴。
顾韫咽下喉咙口的血沫,他惨白着一张脸,扭动酸痛的脖颈看向alha,虽然说不了话,眼里传递出来的,却绝不是求饶和委屈,而是“下次还敢”的得意。
盛霁松气血上涌,捏紧了拳头,他要不是身体好,早被气得吐血而亡。
这时女仆端来了温水,还提了药箱,水即将送到顾韫手边时,盛霁松忽然一把夺过,他摔了杯子,推开拦着的众人,一把钳过顾韫的右手手腕,将他连拖带拽地扔到风雨未停的屋外:“滚!!滚远点!”
夹杂雨水的夜风冰凉刺骨,顾韫不争气地打了个寒颤,盛霁松看到了,伸手把人往院子了多推了一把,让他彻底暴露在雨水中。
顾韫身体底子差,在外面淋一场雨真能要了他的命。
那就死在外面吧。
齐伯冲上来,不让盛霁松关门,还试图让仆人把顾少接回屋里,这些劝和挽救的行动却被盛霁松一句话扼杀:“谁敢偏袒他,今晚就给我滚出盛家!”
这一下,没人敢再动,齐伯还想再劝,盛霁松一概不听。
顾韫适应了冻人的温度,这才开口:“盛霁松,你今晚赶我走,再想让我回来,可就再不可能了。”
回应他的,是被重力甩上的房门。
灯火明亮的盛宅,将他拒之门外。
顾韫抬手,接住了屋顶掉下来的几滴雨水。
花园里有备用的雨伞,但他没拿。
他在绵密刺骨的暴雨中缓慢散步,并不急着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