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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要听你?”唐恬仰起脸,目光同他生生一撞。裴秀瞳孔一缩。唐恬身子 一侧从窗台跳下,往他身边避走,“中台阁即便能定人生死,我遵纪守法,中台管不了我吧。”

裴秀转过身。

唐恬已经坐到案边,点一盏油灯。灯芯挣扎着跳一下,橘色的暖光驱散黑暗。唐恬道,“中台在中京就赶我走,心意之坚,我亲眼所见。自我离开中京,中台忽然四处寻我——想来是怕我一不小心死在什么地方。中台一向对我心软,想把我带在身边时时看着,对吗?”

裴秀靠在窗边,忍耐地抿一抿唇。

“多谢中台美意,不劳费心了。”唐恬撑着下巴,凝望灯火,“中台如今应也看见,我过得还算不错,寻死的事,做过一回也不会有第二回 。中台回吧,我挺好的。”

裴秀指尖一动,扣住窗棂,“唐恬,你认真在赶我走?”

“我从不同中台儿戏。”唐恬语气平淡,“我今日不想见中台,如同一年之前,中台不想见我。当日我依从中台之命离开,只盼中台今日也依我之言,不要再来。”

“我当日其实……有一些原因。”

唐恬低着头,指尖在案上无意义地划拉,闻言停一下,仍旧划拉。

裴秀等不到回应,“你又为了什么?”

唐恬抬头,隔过烛火金黄晃动的流波,笔直地望入他的眼睛,“死生事大,我累了。”

裴秀嘴唇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