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冲翻一个白眼,“傅相替中台圆场,说改日再议,可昨日中台过来,一声不吭地坐了半日,他又走了!”
唐恬一滞,昨日大风雪,裴秀竟是从敬天殿回来。
“傅相着实仁至义尽,又改作今议,商量了未时敬天殿合议,祖宗你看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中台人呢?”
敬天殿合议,议的定是裴秀冒名池青主的事——唐恬大不耐烦,摆手道,“大人身子不适,睡着呢,醒了就去。”
萧冲目瞪口呆,“你不去叫中台吗?”一改口,“不醒又如何?”
“不醒自然就不去了。”唐恬理所当然道,“大人身子要紧,还是那一群腐朽老儒要紧?”
萧冲一滞,被唐恬莫名其妙的镇定感染,一扯嘴角,“行吧,中台是大爷,您也是,您二位说啥就是啥吧。”
唐恬下巴一抬,“吩咐温养些的餐食,另叫许清快些过来。”
萧冲一摸鼻子走了。
唐恬回去。裴秀伏在榻边,吐了一地,抬头看见她,连连摆手,“脏,别过来。”
唐恬止步。
裴秀又吐过一时,抬袖掩唇,“去,叫人进来收拾,”他喘一口气,“手杖给我。”
唐恬把架上挂着的手杖拿过去,裴秀伸手握住,手杖相隔,将她阻在远外,“你别过来,我要去洗洗。”
唐恬只得出去传唤侍人。再回来时不见裴秀踪影,想了想往浴房去——中京寒冷,诸王官邸都有汤泉引水,一年四季热泉不断。
隔门内隐约水声。
唐恬默立一时,拉开阁门,雪风见缝插针,带着碎雪直卷而入。
裴秀浸在汤泉之中,再不想有人敢往此间闯,回头厉声喝斥,“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