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有人用绢子在擦拭他的嘴角,问他,“大人感觉怎样?”
“我无事。”他用了很大气力却睁不开眼, 说话也需极小声, 否则震得头疼, “唐恬,你用过饭吗?”
“用过了。大人也用一点吗?”
他了解唐恬。不吃饭不吃药她都会不高兴,便强撑着说一声“要”。果然听见她轻快的脚步来来去去, 入口的东西换作粘稠的肉粥。他勉强吃了两口,或是三口,可能有四口,世界又漂浮起来。
唐恬的声音也漂浮起来,一时近一时远。
很快就听不见了。
真是舍不得。
……
唐恬放下粥碗,扶他躺下。许清立在一旁道,“下官昨日劝过姑娘,中台如今情状,劳心伤神的事做不得——同诸王激辩三个时辰,陛下真是狠得下心。”
唐恬不吱声。
“下官着实搞不懂。”许清翻一个白眼,“圣皇立一个王君,有什么好辩?”
“裴王君逆案时得罪了诸王诸相,都不想叫他复位。”唐恬整一整被角,“圣皇亲自去辩恐失体统,可不是只能叫大人代劳?”
许清无语。
唐恬望着池青主苍白如纸的脸,“听闻把从开国诸多大案都翻出来辩了一回。诸王诸相立朝已久,谁家先祖也不是一清二白,犯个事附个逆的事难免有那么一件半件的。大人把这些事都同他们分证一遍,可不是要三个时辰吗?”
许清摇头。
唐恬放下床帐,“劳烦副使多多设法维持,裴王君不日便还朝,不用太久,咱们就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