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很快安排了汤药送进来。
唐恬将池青主从枕上扶起,靠在自己怀里,用极细的木勺舀了,喂他吃药。池青主间或醒一下,醒时便好商量,昏时便一直躲,唐恬费了许多工夫才将一碗汤药灌进去。
次日近午池青主终于从混沌中睁眼,见唐恬满面忧惧,扯出一个薄薄的笑,“怎么了?”
唐恬道,“我很担心大人。”
“我无事。”池青主慢慢坐起来,“只是事发突然,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他凝目望她,“我梦中是不是说了什么?”不等回答又道,“我不论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也不要信。”
唐恬皱眉,“为何?”
“我是从廷狱出来的人,同平常人不一样,”池青主语气平淡,“以前在廷狱里,为了活命,会说许多奇怪的话,都不是本心,也不必——”
唐恬大怒,“大人!”
池青主一惊,双目大睁,一时整个人不由自主发着抖,便连指尖都在颤。
唐恬反倒吓一跳,抢到榻前,双手捧住他瘦削的脸,“大人怎么了?”
池青主有细微的瑟缩,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发着抖,片刻工夫便薄薄地出了一层汗,很快神志都不大清楚。唐恬一只手按在他心口,感觉心跳急如擂鼓,向外喊一声,“许清!”
许青循声进来,抓着手腕诊一时,又翻着眼皮看了看,做了一个往下按的手势。
唐恬大致看懂,展袖拭去池青主一头冷汗,将他整个密密拥在怀里,小声安抚。
池青主喘了许久才渐渐安静,脸颊贴在唐恬心口,一下接一下,缓缓地倒着气儿。
唐恬看他意识不甚清醒,也不回避,直接问许清,“大人怎会突然如此?”
许清道,“方才姑娘高声,惊到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