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滚!”池青主忽尔暴怒,“都滚!再过来我就——”他神志昏乱,右足一沉,身子顿失平衡,摇摇欲坠。
唐恬扣住手腕大力一拉,将他抱在怀里,双臂环住他清瘦的脊背时,飞散的魂魄才终于归位,“大人。”
“放开,”池青主在她怀中挣扎一下,“我要去看看,我要去找——”
“大人别找了。”唐恬抱住他,“这里我们再也不来了。”
池青主停止动作。
“我们回家。”唐恬一只手按在他嶙峋的蝶骨处,“这里我们永远不来了。”
池青主默默听完,拧身又走。
唐恬一手强扣住他一条手臂,另一手连拉带扯,生拖着池青主在一块平整的山石上坐下。
“大人。”
池青主看着她,认真道,“跳下去原来根本死不了,是我错了,是我害了裴寂。”
唐恬与他四目相对,只觉他一双眼迷雾缭绕,浑似冬日清晨白茫茫的湖面。
池青主道,“是我害了裴寂。”他挣脱唐恬站起来,往崖边笔直过去。
唐恬一手扣住池青主肩膀,右掌一个起势,凝半分力,往池青主背部大椎穴拍一掌。池青主冷不防一个前倾,“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溅起一地泥尘。
一口堵心血吐出,池青主低头喘了许久。再抬头时重归清明,“裴寂呢?”
“杨标在诊治。”
池青主满面疲倦,转过身往山下走,“我们去——”去字尾音尚在喉间,池青主脖颈后仰,膝下一软,整个人如玉山倾颓,往余山崎岖坚硬的山石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