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皇回宫不足一个时辰,圣旨来了。池青主刚睡沉,传旨内监不敢惊动,将圣旨交给萧冲,萧冲又拿给唐恬。
圣旨语意繁杂,只说了两件事——
其一,池青主擒大阉秦淮,平息废王君裴寂乱兵,十年护朝,居功至伟,封楚国公,食邑荆楚;
其二,赐池青主丹书铁券,恕三死,三族之内,共恕三死。
恩典加了一重又一重,不要钱一样。
唐恬将圣旨一卷,掷在案上,冷笑一声,“果真是圣皇的好心肝。”
杨标连连咋舌,“旁的罢了,丹书铁券可是开国功勋才有的恩典。”
萧冲道,“看着热闹,其实根本不值什么。中台他——”他看一眼低垂的床帐,压低声音道,“三族之内早已无人。”
杨标一窒,也觉凄惶。他想了想,看向唐恬,“父族母族沾不了光,日后娶妻,总有妻族能赶上恩典。”
唐恬被他看得面上着火,心下却似结了寒冷。
池青主昏一时醒一时折腾了一日,至晚间终于好许多。只是全然坏了胃口,唐恬再三相劝,勉强吃两口粥,靠在唐恬怀里一声不吭。
唐恬把圣旨递给他。
池青主不动。
唐恬便把圣旨展开铺平,摊在他膝上。池青主略略扫一眼,也不细看,“我知道说什么。”
“大人怎知?”
池青主在她怀中动了动,“当年太子英年身死,二皇子尚在襁褓,先皇老而糊涂,秦阉只手遮天。秦阉保二皇子夺储,满朝文武无一敢言。我和裴寂保圣皇,我们三个人,有一段时日,日子很是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