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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恬渐感不安,“大人别管了,这是我家里的事。”

“你我之间,再这么说我要生气了。”

唐恬心头一热,极轻地“嗯”一声,“不管怎样,大人也不许以身犯险。”

“朝中能有什么险?”池青主哼一声,“睡吧,明日还要早朝。”

唐恬一听这话立时闭嘴。许是日间劳累过甚,半夜池青主又一次迷症发作,这一回发作格外凶猛,仿佛置身囚笼,拼死也要出去。唐恬使了真力才将他拘在枕褥之间。池青主神志不清,齿关撞击格格作响,足有小半个时辰才勉强平静。

唐恬望着他复归安静的睡脸,心中忧惧难当。

次日天不亮便有侍人鱼贯而入,捧着巾帕盥洗之物。唐恬听着帐外声音,推池青主道,“大人。”

池青主睁眼,仿佛好半日才明白身之所在。

唐恬俯身,双唇在他额上一触即分,“大人起吧。”

池青主“嗯”一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掀开帐子坐起来。

侍人推轮椅上前,扶他坐好,推到隔间侍候洗漱。池青主只觉疲倦,闭着眼睛由着折腾,只在侍人捧着早饭上来时,摇头道,“不要。”

他打发侍人出去,自己穿好缚腿。临出门又舍不得,走到暖阁门口呆立一时,暖阁内里床帐低垂,唐恬还在睡。池青主想走舍不得,想上前又恐扰人清梦。

纠结一时,终于一狠心,没精打采出门登车。

车内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大马金刀坐在车上,看见池青主刻意做一个轻佻的笑,“池中台孤身一人岂非寂寞?可需奴婢侍候一二?”

池青主喉间顿时梗住,凝立原地,半日才道,“唐恬,你怎么——”

一语未毕,马车倏忽一耸,辘辘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