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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渐渐人声悄寂。

唐恬不安道,“大人,那个案子,我——”

池青主看她一眼,拾笔舔墨,写两个字给她。唐恬俯身一看,笔迹秀挺,内含锋蕴——

赦令。

唐恬大睁双眼,腔子里一颗心激跳如擂鼓,拿着纸的手都在抖,“大人,真的吗?”

池青主唇角一掀,漫出一个极轻的微笑,拿回纸张,又写一行字——晚来天欲雨,能饮一杯无?

唐恬抬头,漫天红日,哪里要下雨?忍不住道,“大人想饮酒,直说便是,闹这许多曲折。”停一停又道,“我可以喝几杯,大人不行。”

池青主不置可否。他极轻地吐出一口气,放松身体躺在长椅上,透过古柏松枝仰望一洗蓝天。

野风经过,枝头蝉鸣。唐恬吃一块茶糕,滋味清甜,半点不腻,欢天喜地拿一块递过去,“大人——”一语未出,又咽回去。

池青主仰卧躺椅上,双目轻阖,居然睡着了。

唐恬倒愣一下,回房中寻一领大毛斗篷,盖在他身上。池青主动了动,调整身体向侧边蜷着,面向唐恬,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含混的气音。

野风将气音吹散,隐约两个字——

唐恬。

唐恬一笑,塞一块茶糕在口中。夏天真是很好,即便是很热的时候,也好得不得了。

池青主醒时身周一片黯淡,已是掌灯时分,隐约一点轻笑间或从外间传来,带来鲜明的人间烟火气息——

久违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