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驾车赶路。唐恬躺在草垛子里,琢磨了十七八种同池青主讨药的法子,没一个像样的。兀自七上八下时,柴车吱嘎停住。
“到地方了!”
唐恬翻身坐起,冷不丁与中京府尹巡街卫队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拉到巡街卫队这,当真是把她当贼盗处理了。唐恬琢磨着着实丢不起这人,威胁道,“大爷您再不走,我可走了,一个大钱也不把与你。”
大爷嗷地一嗓子嚎出去,“各位官爷,这里有逃犯!”
唐恬一滞。
巡街卫队一众人本是站着看热闹,闻言一拥而上,将唐恬连同柴草车围在当间。
柴车大爷生怕情状不够乱,还加一嗓子,“各位官爷都听到了,她刚才说要跑!这个人一路上鬼鬼祟祟,可疑得很,官爷别放过她!”
唐恬无语,望着大爷点头,“一百个大钱的事,您老人家这样合适吗?”
“不合适你倒是把钱啊——”大爷理直气壮,“一个蹭车坐的,充什么大个?”
正乱着,长街尽头两声静鞭响,街市摊贩尽皆闪避,马队簇拥着一乘官轿缓缓而来。
巡街卫队一众人立时静止,俱各垂着手退后。为首一人百忙中回转头,喝令唐恬二人,“车赶到一边,安静!”
唐恬如坠冰窖——这下好了,十七八种法子都用不上了。
柴车大爷扯着两头小驴往路边让。唐恬琢磨再坐在车上不成体统,起身下车。大爷一把拉住,“休想逃跑!”
唐恬正魂不守舍,被他一骂无名火起,压低声音阴恻恻贴在耳边道,“叫你猜着了,我正是逃犯,一会审我,我就说你是共犯,恭喜你,很快要有不要钱的饭食房舍啦。”
柴车大爷如同踩了尾巴的猫,嗷一声叫,“放屁,我才不是!”
满街目光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