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放下钵子,“醒了?”
“道首既然回来,我先走了。”阿钱仓促说完,一溜烟跑了。
池青主盯着她,“失敬,中京道首。”
唐恬避过如此危险的话题,在他足边坐下,“大人怎么醒了?”
“阶下囚怎敢榻上独自安睡?”池青主别转脸,“你既让那厮看守于我,不是——”
“哪有看守?我让他来伺候大人。”唐恬无可奈何道,“以后不要他来便是。”
池青主不吱声。他虽坐得笔直,却似强弩之末,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干得起出一个硬壳。
唐恬兑温水过来,“大人喝些水。”
“我不喝。”
“大人。”
“不——”一语未毕,已被唐恬生生拖入怀中,按倒在膝上。他立觉疲倦,盯着唐恬,“放开,我不喝。”
唐恬见过许多海上呕吐脱水的病人,懒怠同他商量,仰首含一大口,俯身下去,压迫在干硬的唇皮上,以口相渡。
池青主被她一碰便戾气销尽,被动张口,温热的清水源源而入,浸过干涸的躯体,消弭满怀愤懑和痛楚。
唐恬展袖拭去唇边水渍,又擦拭他的,“大人自己喝,还是就这样?”
池青主昏昏然道,“依你。”
“那便依我。”唐恬渐觉好笑,与他额首相触,仍旧以口渡水,将一整钵水喂完。
池青主被她灌了许多清水,头晕目眩,胸脯一起一伏,咻咻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