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唐恬大惑不解,仍是依言写下“唐田”二个大字,铺在裴秀面前。
裴秀瞟一眼,“我不要假名。”
唐恬一滞,本想再挣扎一下,抬眼见裴秀目光通透,殊无躲避。只得叹一口气,重又写下两个字,晾干墨迹,折作小小一个方胜的模样,郑重捧到裴秀面前,“家底都在这啦,求大人守口如瓶。”
裴秀拈在指间,慢悠悠转一个圈儿,“那便需看唐骑尉表现如何。”
“自是言听计从,表现十分优秀。”唐恬眨一眨眼,“大人,你们要回去了吗?”
裴秀将方胜塞入袖中,“嗯,有事。”
唐恬“啊”一声,“差点忘了。”拿出印章还他,“出去便遇上小萧都统,倒没用上。”
“你留着。”
唐恬怔住,“为何?”
裴秀答非所问道,“你今日怎么不当值?”
“奉上官之命家中思过。”唐恬道,“便是当值也必定告假不去了。”
“又为何?”
唐恬随手与他整一整被角,叹气道,“大人病成这样,我怎能一走了之?”
裴秀细瘦一只手沉在暗色的被间,越发衬得肤色惨白。他极其嫌恶地看一眼,又道,“你一个骑尉,即便居家思过,难道不该去裴简之处问安?”
“那又为什么?”唐恬越发云里雾里,“大将军他不是挺好的?便是不好,他安与不安,也不关我的事啊。”
裴秀怔住。
唐恬忽一时福至心灵,裴秀这话里话外的,是要赶她离开的意思?还不及相问,外间车轮辘辘,碾在石板上轧轧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