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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支着身体要坐起来,只一动弹,才发现身体沉重犹如磐石,右腿酸涨难忍,恨不能举刀将它剁了去——过度强烈的疼痛将他压回枕上。

如此刻骨的疼痛绝不属于那时的裴秀,他早已不是那个少年。

裴秀顿觉泄气,手臂一抬掩在面上。

唐恬立在门边看得清楚,经过昨夜,她已知此人逆鳞触碰不得,默默等了一刻才加重脚步,推门而入。

裴秀怔怔看她。

唐恬把托盘放在案上,故作轻松道,“大人一日好睡。”侧身坐在榻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拉他起来,“小萧都统来了七八回啦。”

裴秀原要躲避,又被转移注意,“什么事?”

三言两语间已是稀里糊涂被她扶起来,身体便靠在一大堆软垫上。

“不知。”唐恬递一杯水过去,“不过小萧都统不让惊扰大人安眠,应无大事。”

裴秀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兑了蜂蜜。隔过杯沿看去,眼前年轻的脸庞皎洁晶莹,眉梢眼角俱是柔和,天然一段笑意如含蜜意——

暗室之中,自有微光。

唐恬等了一会儿,见他捧着杯子发呆,忐忑道,“不好喝吗?”

裴秀摇头,默默喝水。

唐恬见他神情沮丧,心知昨夜事对他打击极大,寻着话逗他高兴,“每日里不用当值可真好,你们安事府的活计未免也太轻省了。”

裴秀勉强扯了扯嘴角,“你想来吗?”

唐恬怔住——安事府虽是大权在握,然而内里全是净身内监,天下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