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裴秀仿佛屏息许久,极轻地吐出一口气。
唐恬总觉他今日反常厉害,将油灯移过来,举灯一照,此时才看出裴秀脸色难看至极,平日里就苍白得过分,今日简直毫无人气。
她一只手不由自主便往那光洁的额上摸了一摸,唯觉触手冰凉,犹有水意,惊道,“怎么这么冷?”
裴秀偏一偏头,避开她的掌握,答非所问道,“今日天气不好。”
唐恬往柜中取一块薄毯,与他披在身上,疑惑道,“大人是不是病啦?”
裴秀点头,又摇头,忽道,“这个图你再画一张。”
“这个?”唐恬愣了一下,“给你便是。”
裴秀不容置疑道,“另外画一张,现在就去,画完再进来。”
唐恬迟疑道,“好吧。”掀帘出去寻朱砂赭墨排笔等物,一时归置齐整,正待画图,又放下笔。立在原地思索一时,掀帘入内。
裴秀斜斜伏在案上,右手死死攥住右腿处衣料,仿佛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那薄毯早已滚落,凌乱地堆在地上——
天气不好,原来是这个意思。
唐恬心中久久盘旋的疑问砸下来,落到实处,虽是砸得心间疼痛,倒反而更有真实感。
裴秀满面俱是冷汗,一个身子兀自不住发抖。
唐恬几步趋前,想了一想蹲身下去,掀开裴秀外裳,小心翼翼去卷亵裤右边裤管,初初一动,便被一只汗津津的手死死按住——
唐恬抬头,便与一双黑琛琛的眼睛直直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