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僵立半日,跌坐椅内掩面无语,疯了,方才居然想求萧令帮忙——刘准固然难缠,求助安事府岂非饮鸩止渴?
一时素娘回来,看她躺在椅上生无所恋的模样,“怎么了?”
唐恬心中千言万语,只憋出一句,“明日抱只狗回来。这屋子快成茶馆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第二日素娘果然抱了只狗回来。唐恬正在对镜换药,听见汪汪声掀帘出去,疑惑道,“这玩艺儿能看家护院?”
巴掌大一只奶狗,乌溜溜一对眼睛,伸着舌头打哈哈。
素娘爱不释手抚摸狗头,“人家还小嘛,养一年两载,如何不能看家护院?”
一年两载,都该卷铺盖回岛上了。
“阿恬,给它起个名字吧?”
唐恬与狗对视一时,不知怎的就想起裴秀那个喜庆的大阿福,“阿福。”
素娘抱起阿福,“好阿福,走,跟姐姐做饭去。”
“不做啦。”唐恬道,“今日随姐姐去档子上帮忙,晚饭档子里吃。”好歹把面铺档头经营好了,若果然在北禁卫混不下去,总还能在中京城里立足。
二人一狗便往洗砚河来。他家的档头白日里赁给人家卖糕饼,晚间便卖汤面,素娘在岛上时汤面便人人称道,故尔档头虽小,生意却好。
这一日却委实好到出奇,俱是生面孔,个个年纪轻轻,一边吃面一边窃窃私语悄悄指点,唐恬心下着实忐忑,然而客人来了不能拒之门外——
只能生生捱着。
直忙到亥时,洗砚河两畔灯火渐暗,路上已无行人。素娘把阿福从竹筐子里放出来,塞到唐恬怀里,倒一碗牛乳,“看着阿福,我去与你煮碗面。”
唐恬看狗子吧嗒吧嗒舔奶喝,摸摸狗头,“狗子,你活得比我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