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其他人的态度虽然说什么热络,但看在乔秀兰的面子上,该有的客气还是客气的。
所以这餐饭的氛围实在怪异透了。
饭后赵长青没肯再多待,同众人告饶一声就离开了。
他一走,不用说,真正的‘批评大会’要展开了。
乔建军坐在上首,不怒自威。不过他先审的不是乔秀兰,而是乔建国。
“老二,你先来说。”
乔建国苦哈哈地罚站,“大哥,我真冤枉,我也是小妹从省城回来后才知道的。小妹说等过完年就跟家里摊牌了,所以我才帮着瞒了几天……我要是早早地知道了,就是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乔建国虽然是做生意的时候胆子极大,但对家里人,他可从来不使什么心眼子。所以他这么一说,乔建军也没有再为难他,转而看向了乔秀兰。
乔秀兰都把赵长青明目张胆地带回家了,也没有再瞒着的必要了。不用她大哥多问,她就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始末都交代了。
听完,乔建军的脸沉了下来。
也不光是他,她大嫂、三哥三嫂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乔秀兰也知道自己瞒着家里人和赵长青处对象的事,在这个时代算得上离经叛道了。所以她垂着手乖乖地站着,说:“大哥,我就是喜欢他,想和他一块儿。不是故意要瞒着大家,只是怕大家不同意,才寻思着找准时机再和家里说。”
乔建军听完,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于卫红出来打了圆场,说:“建军,事情都这样了,咱们再怪兰花儿也没用了。长青什么样的品性,这么几年接触下来,咱们都是清楚的。他配的上咱们兰花儿,至于其他的,那也不是长青的错。”然后她又对乔秀兰说,“其余的等他们商量吧,你跟我进屋去,咱妈今天饭都没出来吃,我另给她留了饭,咱们先劝着妈把饭吃了再说。”
乔秀兰点了点头,跟着于卫红端饭进了屋里。
李翠娥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不过还是说没胃口。又是于卫红好说歹说,李翠娥才看在她的面子上,吃完了半碗饭。
等她吃饭,乔秀兰陪着于卫红去灶房洗碗。
“大嫂今天真是多亏你了。”乔秀兰感激地看着她,一时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卫红认真地看着她,说:“小妹,我今天这么做并不就是觉得你瞒着家里谈对象是对的。只是我寻思着从前的事——你之前说喜欢高义,咱妈和你几个哥哥都不同意,后来你不依不饶地在家里闹,一会儿闹绝食,一会儿是成日里哭,弄的咱妈和你哥哥们都没了办法,差点就要松口了。那时候是我绝对不同意,我是真心觉得高义配不上你,你要是真跟了他,往后不知道要过多少苦日子。这次我是觉得长青人不错,你也长大了成熟了,不像过去像个孩子一样懵懂,所以才想着这次该尊重你的决定。但你要明白了,女孩子结婚可不是儿戏,一旦你嫁了这个人,可没有回头路了。我们都是盼着你好的,明白吗?”
乔秀兰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又酸又软和,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李翠娥一直没怎么肯出房门,也没怎么给乔秀兰和乔建国什么好脸色。年光将近,李翠娥又这样,乔家人就谁也不敢提乔秀兰和赵长青的事情了,只当做无事发生过。
就在乔家人都以为今年这个年将要过得寡然无味的时候,事情却忽然有了转机。
年二十六,县城公安局又来人了,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几名省城来的地质学家和考古专家。
他们一共坐了两辆车过来的,一辆是普通的警车,另一辆却是很洋气的小轿车,村里不少人都去看了热闹。
公安把出事的那座山给封了起来,只放了几个专家和陪同人员进去。
乡亲们站在山脚下,也上不去,议论的更厉害了。
后来公安怕大家伙儿有情绪,就找了乔建军这个大队长,和他说明了情况——原来那对盗墓的父子真的在这荒山下头发现了墓穴,而且他们还不经意走漏了风声,弄的其他团体的盗墓的也争相过来勘测。之前他们发现山脚下有人做了捕猎的陷阱,以为是这消息都漏到外行耳朵里了,又生怕这里的人报警,所以才在年前这个其他人都回家团圆的时候还跑来继续挖盗洞。没想到这里发生了山崩,这对父子一个被困在洞里,一个被砸伤了胳膊下山求救,掉进了捕猎的陷阱里……
公安审问出了这些之后就把信息上报了,上面派出了专家来看,如果真有墓穴,那么往后就要在这里开展大型考古活动了。说完这些,公安又和乔建军打听,最早发现山崩和救人的是哪个人。如果墓穴的消息坐实,那么这个人不仅是救人有功,还很好地保护了国家财产,政府肯定是会颁发一个奖项以资鼓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