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赵长青长这么大还没在医院正经看过病。当然这种情况也不只是他,家境差点的农民,那要不是伤筋动骨的,谁也舍不得往县城医院跑。医生说挂水,他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治疗方式。当看到护士拿出粗粗的针头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打吊针。这下子他更紧张了,也跟着护士弯下腰,在旁边嘱咐说:“您轻一点,她怕疼。”
乔秀兰在旁边憋笑憋的难受。其实她哪里就怕疼了,上辈子年老的时候,她几乎就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每天打针挂水,早就习以为常。这也是她伤风后,不想来医院的原因——实在是上辈子留下的阴影太厚重了。
不过看着赵长青这紧张担心的模样,她真的觉得这场病没白生,这趟医院没白来!
护士也挺无奈的,她在科室里扎过针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就没见哪家的男人,这么紧张的。
紧张的情绪会传染,护士还真的没那么轻松了。加上乔秀兰血管细,第一针还真就给扎歪了。
护士道了歉,乔秀兰还没说话,赵长青就着急地开口说:“您小心点儿呀!”
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是特别凶,但他人高马大,身材现在也养出了一些魁梧的感觉,加上长相本就硬朗,脸一板下来,就带出了几分凶悍。年轻的护士被他这一说,还真是有些害怕。
“赵长青你干啥呀!”看着护士都快被他说哭了的样子,乔秀兰赶紧出来打圆场,“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你凶人家干啥!”
小姑娘皱着眉头,虽然是在认真地说人,但声音里带着鼻音,听起来一点儿也唬不住人。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配了这么个男人呢——虽然这男人也挺好看,但看着未免太凶了。这小姑娘这么娇娇软软的,男人发起火来,一只手就能把她收拾了。护士感激地看了乔秀兰一眼,想着万一要是他们一会儿吵了起来,自己可得喊人来帮帮这姑娘……
可护士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赵长青被乔秀兰一说,立刻就偃旗息鼓,像只遭了主人训斥的大狗一样,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很乖顺。他放柔了声音说:“我没凶人……”然后又转头对护士道歉,“对不住,我就是太紧张了,没有要怪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