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婳搭着他的肩,垂头抵着他道,“我不惯其他人在房里,早先我屋里头都不准人进的。”
裴焕悠着声,“你那丫鬟一个人能应付的了你?”
沈初婳道,“红锦样样都会,我有她就够了。”
裴焕端起她放到桌边坐好,凉凉道,“你们主仆沆瀣一气,我这苑里是不是过几日就成沈府后院了?”
沈初婳微抬起脸,直视他道,“李妈妈把她送进来,你知道什么意思。”
裴焕还真不知道什么意思,经她一提醒倒领悟,他翘起唇,“是为这闹啊。”
沈初媜锁着眉不答。
裴焕接了杯茶啄过,斜看着她道,“李妈妈是我府上的老妈妈,做事有分寸,她给你挑人,你却不念她好意,反倒诸多不愿,我清楚你不喜欢她,但你怕是忘了,我让你在这里不是享福的,你想指使人除非哪天我昏了头又中了你的招。”
沈初婳枯坐着,良晌梦呓般道,“我不欠你的。”
裴焕寒着脸笑,“你能欠谁的,你只记着别人待你不好,从没想过自己造下的孽,你对自己倒是格外的好。”
谁还会对自己不好,严以待人宽以律己虽说不是什么好话,但多数人确实如此。
沈初婳搅着粥,一口都吃不下去,她忽的将勺丢桌子上,起身就往里间走。
裴焕张手攥住她的腕子,阴沉着声道,“没人惯你的小姐脾气,坐下来把粥喝了。”
沈初婳心底透凉,她不在沈家,这里的人不会纵着她,她跟自己说了数次要忍,可还是难受憋屈。
她坐回到桌边,拿起勺默默吃着粥。
裴焕看她老实了,慢声道,“今儿天不错,将好得空,我带你去十甲街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