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修从大师的铺盖里摸出纸笔,一边咳嗽一边道:“那感情好。”
他把纸笔递给大师,情真意切:“这样吧,我怕他不信,大师你写封信,请他跑一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主动往坑里跳了,大师又有种自己掉进了坑里的错觉。
大师捏着纸笔,斟酌了两秒——怀疑对方可能想直接把他埋了,遂虚心改口道:“其实我对医术也略通一二,大病治不了,小病还是能看的,比如说你这个伤寒……”
陆宜修摆手:“我的病不着急。”
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大师换了个表情,强硬道:“我可不是一个人,我失踪了,我那些同伴必然正在大肆搜寻我的踪迹,你们要是不想惹麻烦,就赶紧把我放了。那些钱财就当是见面礼,我跟同伴们今晚就出城,绝不回来找你们麻烦!”
“大师说笑了,”陆宜修笑道:“你哪有什么同伴……”
见大师脸色一变,陆宜修又慢吞吞道:“你想岔了,我们就是久仰大名,故而特地请你跑这一趟……”
大师能信他那鬼话?
“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陆宜修沉默了。
少女捅了他一下:“纪婴子。”
阿秋犹豫道:“我怎么记得他们说他叫应谷子?”
“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还久仰大名,”大师挥袖道:“罢了罢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且说给老夫听听,要是不伤人和,那老夫就勉为其难帮上一帮。”
他这副唱念俱佳的模样,让陆宜修蓦然生出了熟悉感——他装逼的时候也这样拿腔捏调。
陆宜修诚恳道:“治病,学医术。”
大师瞄了眼茅草房里那些病人:“这些是你们什么人?”
陆宜修摇头:“素昧平生。”
大师看了他一眼:“你想学医?”
陆宜修摇头,推了推阿秋和少女:“他们学医。”
“治不了,教不了。”大师甩袖拱手道:“不是我有意推诿,这些人病入膏肓,便是神医也难救。而学医,天底下哪有跟骗子学医的事情?”
陆宜修淡定点头:“现在有了。”
“大师可能不知道这是哪里,贫民区的人看不起病,也找不到大夫和医生。他们想学医救死扶伤,但是没钱。”
大师忙道:“我那些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如今都转赠了你们,眼下便是神医都请得起……”
陆宜修置若罔闻:“那什么老师不需要花钱,还能借钱给学生呢?我精挑细选,觉得只有您能担当这个重任。”
合着你这是逮着一只羊薅羊毛,薅光为止啊?
大师颤巍巍的伸手指他:“这世界上的骗子这么多……”
“单单您跟我们有缘,你说巧不巧?”陆宜修握住他的手道:“不用担心,我们也不是什么贼窝,至于问您借的钱……我保证,肯定会还。”
大师顿时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死亡和阴影的姊妹”——什么?我还能救人?我怎么不知道?
阿秋慎重思考:我觉得你能。
于是,“死亡和阴影的姊妹”莫名其妙就“治”起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