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从家里闯出来,独自开车来到k省。
路上他设想了无数次和林痕遇见的场景,无论睁眼闭眼眼前都是林痕的模样。
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这么惊慌,心像被挖走了一块,空空荡荡,看哪里都不对劲了。
林痕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怎么可以说走就走,林痕怎么能不给他机会就走。
之前无论他怎么做,林痕都会听他解释,然后原谅他,现在林痕真的生气了,真的不管他了,甚至跟别的alpha走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难以抵挡的心慌。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林痕,他要把林痕带回来,只要回来,林痕就会原谅他,他们还会在一起。
林痕在身边的时候贺景一直觉得很平常,可是林痕不在了,他的世界忽然就乱了,连吃饭睡觉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做不好了。
他意识到离不开林痕,林痕必须在他身边,这次是他做的不对,他要去道歉,林痕肯定在等着他找到,等着他主动认错,到时候只要他听话地道歉,林痕就会跟他回来……
林痕,林痕……
贺景趴在方向盘上,夜风从车窗外吹进来,他忽然感觉一阵透骨的冷。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每次刚刚入睡,不超过半个小时就会被噩梦惊醒,过度疲劳的大脑一片麻木,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想睡觉却睡不着,也不敢睡,梦里林痕一次次地离开,而他抓不住……他只能通过想象林痕的温度获得片刻安慰,获得来之不易的短暂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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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痕每天看书之余照顾林月秋,高考在即,他也不免开始紧张,顾安有很多事情要忙,那天之后就又离开了,倒是江唤的存在让林痕紧绷的神经得到了适当的放松。
江唤躺了一天,发现林痕除了早上给他削了个苹果之后就再也没过来,第二天就“痊愈”了,追着林痕来到林月秋的病房,非要看望“他秋姨”。
那天林痕没拦着,江唤就默认林痕允许他随意进出病房了,从隔三差五地过来一趟,变成了一待就是一整天。
“痕痕,你长得像秋姨,”江唤趴在床边撑着下巴,看看林月秋,又看看林痕,得出发自内心的结论,“都好看。”
林痕写练习册没空搭理他。
江唤也不需要搭理,从床边走开,跑到林痕身后抱着他脖子看题,兴致很高地说:“这道题我会,我帮你讲啊。”
林痕对江唤时不时的肢体接触有点不适应,之前因为贺景他对身边人总有着“保持距离”的态度,除了罗浩山那群兄弟,对别人都能不碰就不碰,特别是上次因为江唤留在他身上的信息素跟贺景大吵一架之后……
想到这点,林痕皱了皱眉,对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出现的贺景感到厌烦,看着脖子上的手臂,顿了顿,没动。
江唤已经拿起了另一支笔在草纸上开始演算了:“其实思路很简单,我先教你一个简单的,还有一个麻烦,但比较容易理解……”
林痕一开始还有些在意接触,但很快他就被江唤讲的题吸引了。
之前在学校也没了解过江唤的成绩,现在看来,江唤在国外也不是玩儿去了,正经的学习也搞得相当不错。
林痕顺势把之前圈出来的题全部拿了出来,江唤索性搬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一道一道特别耐心地给他讲。
沉浸在学习里的时间过得太快,等林痕把所有问题都总结好,一抬头,居然都下午了。
江唤这才蔫儿嗒嗒地枕在他肩膀上哼唧:“好累啊,我好像又发烧了,你摸一下。”
林痕知道,这是被顶级alpha信息素暴力压制的后遗症,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你当时要不是欠的,也不用遭这个罪。”
“我看不过去啊,”江唤往林痕身上靠了靠,眯着眼睛像只餍足的猫儿,“你这么好的人,凭什么让贺景捡了便宜,他配吗。”
林痕扒拉了他头发一把,没说话。
江唤直接抱住他胳膊:“你能看开我真是太高兴了,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你不用对我负责,怎么开心怎么来,我全部配合?”
林痕收拾好练习册,闻言看了他一眼,问出了一直以来好奇的事:“你图什么呢?”
“啊……”江唤笑眯眯地看着他,理直气壮:“我见色起意呀,人不都是这样,先看脸,喜欢脸了再去看性格,我就是喜欢你这张脸,了解了性格之后,我发现你真的太棒了,我就什么都不求,但求痕痕一睡了。”
林痕笑了声,江唤要是跟他说什么“一见钟情”、“非你不可”他肯定不信,但“见色起意”就很有这小疯子的风格。
晚上林痕去陪护的小病房睡觉,刚要关灯,江唤拿着枕头敲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