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还是摇头。
顾安说过,这家医院很隐蔽,贺景现在不知道他在哪,如果他回去,以贺景的实力一定会找到他。
跟在贺景身边这么多年,没人比他更清楚贺景对自尊心的敏感,他这次在贺景眼皮底下被顾安带走,贺景现在正在气头上,就算是为了面子也绝对不会放过他和顾安。
顾安能帮他到现在的地步已经让他感激不尽了,要是再让顾安惹上麻烦,那他就是得寸进尺恩将仇报了。
而且,他如果现在回去上学,不提贺景,贺年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一个贺景都够麻烦了,要是让顾安再招惹到贺年,他可能这辈子都还不完这个人情了。
如果还有机会,他想在这儿复习,高考的时候回去,但是高考当天贺景很可能会来堵他……
顾安一眼看穿林痕的想法,唇角勾了勾,嗓音温润地道:“如果不想太麻烦,高考那天我可以带你过去,证件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保管好,不用担心我,贺年还不至于糊涂到正面和我起冲突。”
林痕眼底一亮,高考是他答应老妈的,能在不影响顾安的情况下考试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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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省,医院。
贺景昨晚推了个会议,买了捧林痕最喜欢的玫瑰花兴冲冲地赶回医院,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林月秋的病房只剩下一堆仪器滴答作响,他和林痕的小病房一切如旧,只是他找遍了所有房间也没看见林痕的身影。
林痕的书桌上还摊着作业本,那副画和昨天的位置一样,摆在桌子正中,只是现在,上面压了一枚崭新的戒指。
贺景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脏的跳动变得无比缓慢,他拿起戒指,看了很久,迟钝的大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林痕走了。
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贺景靠在桌子上,慌到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痕的号码,电话那头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让他的不安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冲出去大声喊人,医生护士全被叫到面前,其中一个值班医生说了一个名字,贺景脑海里那根弦“铮”地一声,断了。
顾、安!
他马不停蹄地让人查顾安把人带到哪儿去了,顾安又在哪,结果是顾安从始至终都在a省,压根没来过南省。
贺景死死盯着监控屏幕里的人影,林痕跟着几个穿西装的男人,面色平静地离开了医院,除了住院时拿过来的自己的东西,那一屋子贺景精心挑选的奢侈品,什么都没带走。
贺景恨不得冲进监控里拦住林痕,问他为什么要走,又前所未有地害怕,林痕怎么会一声不响地走了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不……林痕昨天不好,被宋露那么说过怎么可能会好,知道了那么多他本来想瞒着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但是林痕为什么没跟他吵,为什么没和他生气,林痕……在想什么?
答案在心头呼之欲出,又被他强行压下,一遍遍警告自己不要想这些,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林痕找回来,只要林痕回来,林痕想干什么都行,无论怎么和他生气,和他吵,和他打架……他都认了。
只要林痕回来。
秘书一脸为难:“林先生离开的路线到这里就断了,这段路没有监控,我们追查不到。”
贺景的拳头攥紧,咬牙道:“那就查顾安。”
秘书犹豫道:“少爷,老爷要是知道您——”
“查!”
“是……”
“昨天顾安在a省,现在……还在a省。”
贺景抓起衣服向外走,眼底猩红,声音冷的要结冰:“监控住他,动一下都要立刻告诉我!”
林痕不能离开,他们俩明明还在谈恋爱,林痕怎么能一声不吭地离开……有什么不高兴地就说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走……
其实他能想到答案,他只是不愿意也不敢相信林痕的决绝,现在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林痕喜欢他,林痕不会想离开他的,只要他去找,林痕和他闹一闹,就会和以前一样原谅他。
贺景连夜坐私人飞机赶过去,凌晨五点多赶到a省,却依旧扑了个空,工作人员告诉他顾安刚刚离开,至于去哪了,没人知道。
贺景气得砸碎了酒店的玻璃门,跟来的秘书大气都不敢出,赶紧去和酒店协商赔偿,就这么会儿时间,贺年的人出现在了酒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