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楼外,大雨磅礴。
时温没有带伞,她给乐锦发了短信,拒绝了同行人的帮助。
她站在屋檐下,出神的望着南都的雨幕。伸出手,白皙细长的胳膊在空中划出弧度。
雨水落到掌心,微微的凉。
“需要手帕吗?”
不温不冷的声音,低磁如同大提琴拉出的乐章,在下雨的氛围中动听惹人。
时温抬起眼睫,看到出乎意料的一张脸。
陈迟将她眼底的惊讶与茫然收入眼中,他从西装内衬里掏出一块藏蓝色的真丝手帕。
“擦擦吧。”
他递向时温,面容平淡,没有过多的起伏。
没有久别重逢的翻腾心情,有的只是从容不迫。
七年,当初不愿意跟其他女生接近,看也不愿意看别的女生一眼的人,竟然如此体贴,会随身准备手帕。
又是……经历了多少女人,才学会的。
时温捏住裙角,摇摇头,“谢谢,不用了。”
她低下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因为他的车子和助理就在旁边等待。
可她忽然听到男人低笑一声,从喉间溢出,磁性挑拨。
“时温,你这样刻意生疏,拉远我们的关系,会让我觉得你还没忘了我。”
时温讶异抬头,撞进男人促狭的眼眸,他恶劣不掩,薄唇漫不经心地挑着,丝毫没了方才清冷感与禁欲感。
金丝眼镜架在他鼻梁上,斯文败类的感觉发散得完美,一点也不违和。
时温有话在舌尖滚了几圈,最终没有说出。
陈迟将手帕放在她掌心,转头淡淡对身边的助理说:“把伞给她。”
宋腾看了眼手里唯一的一把伞,总裁发话,他不会反驳,将伞递出去。不由打量这位叫“时温”的人。
耳熟。
对了,方才在洗手间门口,迟总突然停下。女洗手间传出空阔的谈话声。不过是女人背后嚼人舌根,迟总却一直听完了。
嚼舌根的两个女人正是今日“栖二”、“栖三”的扮演者。被嚼舌根的,正是这位“栖一”的扮演者时温。
宋腾稍稍扬了下眉。
时温不知道他们有几把伞,可陈迟身上的衣服看着就很贵,淋了雨不好。而且,听身边工作人员八卦,他开了家自己的公司,规模很广很权威,他要是生病了,肯定影响很大。
时温正想拒绝,陈迟拿过伞,再次稳稳放进她手里。
“都不用还。”
陈迟说,淡淡转身。
宋腾快速跑出去,打开车门,抬手为陈迟挡雨。
豪华的车子启动,在模糊的大雨中很快看不见了。
时温想到七年前的那幕,一阵心颤。
好像是有些冷了。
她看着手中的伞和手帕。
粉唇抿紧,最后拿着手帕将手擦干。
七年之后,没有尴尬,没有红眼,没有红脸。
就这样。
时光蹉跎,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他们就是败给了世俗。
时温轻轻弯了弯唇,忽视心头的苦涩。
七年了,他们都成了最好的自己,不负青春,这就够了。
“小温!”
乐锦打开车窗,朝时温挥了挥手。
时温撑开纯黑的伞,走出屋檐,雨噼里啪啦砸到伞上,像乱糟糟的心跳。
时温坐进副驾驶。
乐锦看到她手里的伞疑惑,“不是说没带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