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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知错了。”

他终于行至青砖路上。

已经狼狈得不能看。

雪越来越大了,风声呼啸,皇帝坐在御辇里,手里捧着一个汤婆子,正闭目养神。

“哪有半分皇子的样子,连条狗都不如。”

他高高俯视着下面跪趴着的姜瑾,终于露出了一丝嫌恶的表情。

姜珩如在云端,轻一步重一步走到殿门口,扶着门框。

看着殿下那一道蜿蜒曲折的红痕,还有远处的姜瑾。

他穿的大红袍被雪濡湿,变成深褚红色,像凝固的鲜血。

“看看,你皇兄这不是好了。”

皇帝示意姜瑾去看殿门口的姜珩。

姜珩一身月白色太子常服,伫立在殿门口,正好风大,衣襟簌簌,长发尽数散落,脸色冷白无一丝人色,更显得清俊如玉。

不像是一国太子,更像是天上哪个遭谪的仙人。

姜瑾眼睛里水汽升腾,亮晶晶的,却是笑了。

如释重负、喜悦、担忧,太多情绪。

姜珩看他狼狈至此,心里一痛,咳嗽两声,又吐出两口血,拿袖子掩着,衣裳本是浅色,晕开大片红色,更是醒目。

“皇兄——”

姜瑾转头,又要爬回去。

姜珩跌跌撞撞跑下来,把姜瑾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大块冰,一丝体温都不剩。

“各自送回宫罢。”

皇帝沉声下令,吩咐人起辇,渐渐消失在风雪里。

姜瑾不想离开姜珩,却还是被宫人分开送去了容妃那里。

昏昏沉沉病了几个月。

听说太子用功过度,感染风寒,又得了肺痨,十分严重,禁止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