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轻絮一声叹息,眼角的泪从嫣红的脸颊边匆匆落进满地海棠花里,不知是为何而叹,为何落泪,自此,舞步便缓下来了。
筝随之而缓,她看见姜萝已经泪流满面,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像极了她十五那年元宵与太子放花灯时漾开的涟漪,与满月的倒影,是一生珍之重之爱之不愿损坏分毫的东西。
软剑终未出鞘,好像用尽了力气,铺天盖地的倦怠随之而来,鼓声低缓下去,水袖也温柔多情,眼尾晕开的胭脂和翩翩然的海棠花瓣一样好看。
曲终,鼓声戛然而止,筝奏完最后几个音,也寂静下来,只有余下的花缓缓落地。
滴答——
一滴血从姜萝桌案前溅到地上。
失神许久的众人才慢慢回复,这时竟找不回言语,嗫嚅良久,发不出声音。
白轻絮此时鬓发将散,酡颜薄汗,却无人将其联想到欢欲上去。
若有神女当如是。
那些海棠花枝大多数都光秃秃的,仅剩零星花瓣,有的落在鼓面上,有的落在殿堂地毯上,有的落在桌案上,有的落在发间、衣服上。
太子酒盏中就有一片大红色的花瓣,轻薄艳烈,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姜萝离得近,衣服上落得不少,皆随她弹筝时的动作滚到襦裙上了,血也滴了不少,原来素净的裙子便斑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