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停泊一条运粮船,船中的粮已经卸下,船上仅有三名看船的士兵,他们聚集在船头饮酒,闲聊。
一人道:“那伙逃奴说不定已经从水路逃走了,这么多天,要是还在越津,不可能官兵来来回回搜了好几趟,还搜不出来。”
另一人道:“你懂什么?藏深山老林里,你上哪里搜?越人本来就跟虫豸一样,山林可是他们的老家。”
此人留着一大把胡须,是名老兵。
“听说那伙逃奴的头领武力高强,一个能打十个,要是遇上了,咱们兄弟就仨人,还是先逃命吧!”第三个人说话时大舌头,已经喝醉了。
胡须士兵站起身,啐道:“他们胆敢来!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
他越过喝醉酒的同伴,迈开大步往船尾走去,走到船沿,便开始解腰带,扯裤子,酒喝多了,尿急。
胡须士兵正是毫无防备之时,忽然被人一把拽入河中,捂住了嘴,同时觉得这人往自己的腰间一摸,紧接着一把冰冷的刀子就抵在喉咙上。
胡须士兵想喊也不敢喊,吓得目瞪口呆。
借着月色,胡须士兵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翻身上船,那身姿矫捷如豹,跟随这名男子一同上船的,还有另外四名青壮。
他们都从河水中钻出来,也许就是从河对岸游过来,绝非善茬。
胡须士兵的两名酒伴还在饮酒,根本没留意有人上船。
很快,船上传来食案被掀翻的声音和士兵的咒骂声,紧接着是扭打声,再之后就没声了。
胡须士兵大半身泡在水中,觉得河水又冷又冰,身体直瑟抖,他以为同伴都被杀害了。
越潜瞥眼船上两名被制服的士兵,对族人道:“把他们衣服扒了,堵住嘴绑紧,扔下船。”
他说的是云越语。
船上这两名士兵能辨认是云越语,但听不懂内容,吓得魂飞魄散,心知今夜他们遭遇到的就是那伙越奴。
从运奴船上逃出来,穷凶极恶的逃犯。
船上的云越人默默剥士兵衣服,默默取来麻绳捆人,把船上两人捆好,不忘将一截麻绳递给船下制服胡须士兵的同伴。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越人,身体粗短,一脸凶悍,不仅不肯去接绳索,还施加力气在刀尖,把胡须士兵的脖子扎出血来。
“彭震,放开。”
越潜一声令下,说得仍是云越语。
和族人在林中相处多日,越潜已经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彭震不情不愿收起匕首,他这是缴来的匕首,不忘把匕首鞘从胡须士兵腰间抢走。
胡须士兵同样被剥去衣服,堵上嘴,牢牢绑住手脚,而后扔上岸,他在地上不停挣扎,唔唔叫着。
彭震心里仍是不悦,上前踢了胡须士兵一脚,对方扭得像条虫子,彭震骂道:“现在看看谁像虫豸!”
还挺记恨。
越潜把族人都喊上船,众人收锚扬帆,由一名懂得驾船的族人来驾驭融兵的运粮船,将船往芦苇滩开去,接上芦苇滩上等待的族人。
运粮船不大,也不小,正好能装上二十余人,这二十余名族人,便是追随越潜,一同前往梦泽的人。
他们在越津渡口抢船,连夜驾船逃离越泽,往泽西县的方向驶去,河岸上可能会有融兵的哨所,一路需要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