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炎燚道,“阿姊还有想见的人么,我替阿姊安排。”
“不必了,其他都不见了,他们知道我过得好,就行了。”
徐国使团前阵子被李逢舟放了回来,满邺都都在传着晋帝与皇后伉俪情深的故事。
谁知走在半路,顾炎宁又道:“我去见见他吧。”
顾炎彻被关押在天牢里,衣衫褴褛,丝毫不复先前的清贵模样,只是头上还束了那支玉簪。
听见脚步声后,顾炎彻才抬起头。
“宁宁……”
他迟疑着开了口。
顾炎宁敛了敛眸子:“阿燚说,你要见我,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
顾炎彻的声音有些低:“我只是想你……能不能再喊我声哥哥?”
顾炎宁笑了笑:“你觉得呢?”
“如果你没别的事情,我要走 了。”
“我遇见过一个女人,她和你长得很像,但她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世上偏偏就有容颜那般相似的人,我逼着她喊我哥哥,逼着她穿你的衣裳……”
“可是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像你那样喊我哥哥了。”
“你不会知道你对哥哥而言意味着什么。”
顾炎宁冷笑了一声:“那你有可曾知道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听你的,敬你,尊你,可你又做了什么?”
顾炎彻:“你不懂,我只有做了皇帝才能真正保护得了你,像李逢舟那样,将你束在宫里,只给我一个人看。”
顾炎宁:“他和你不一样,我确实不懂,你也不懂,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顾炎宁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咚’的一声,她顿了顿,方衍替她往后瞧了瞧:“公主,他自尽了,用头上那柄簪子。”
顾炎宁的睫毛颤了颤,轻轻闭了闭眼。
默了几息才道:“哦,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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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宁在玉佛寺跪下一拜,摸着已经轻微隆起的小腹。
轻声道:“母后,女儿也要做母后了,女儿会好好教导他,让他好好长大的。”
玉画扶着她站起,也恭恭敬敬地朝魏皇后叩了头:“娘娘放心,我和嬷嬷会好好照顾主子和小主子的。”
临走前,顾炎宁回了回头:“母后,人不能忍,忍得多了,就变成顾炎彻那样子了。”
“母后,希望您来生不做魏家的女儿,不做徐国的皇后,也不要做宁宁的母后,就——做自己吧。”
顾炎宁看了眼母后的牌位旁,安怀王的牌位,轻轻对着弯了弯腰。
而关于母后、父皇或是真正让她应该叫父亲的男人——安怀王的是是非非,都随着这场宫变彻底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