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后满脸‘你以为哀家信’的样子,数落道:“哀家平素里瞧你是个厉害的,怎这般没用,你和丽贵妃这点儿把戏,哀家年轻的时候便不用了,现在倒好了,亲蚕礼一事落到了柔妃头上,你和丽贵妃为她人做了嫁衣裳不说,还平白伤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哀家本以为你想开了,懂得争了,”沈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哀家当真是高看你了。”
数落了顾炎宁一阵子,沈太后心里才舒坦,仿似把这两年来的积怨全数落完了。
但抬眼一瞧,那丫头非但没驳她,也没说那些她虽听不明白、但隐约觉得不像是好话的话,正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么瞅着,这丫头确然生得好看,也没那么讨人嫌了。
沈太后本以为顾炎宁愿意主持亲蚕礼,是想通了,她虽然不喜欢顾炎宁,但更不喜欢丽贵妃,当年逢舟在外征战,迫于无奈,她为了稳住朝臣的心,只得自作主张选了几位重臣家的女儿入宫。
谁料这孩子打完仗回来,便说自己不行了。
这么多妃子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这便算了,她慌着为他求医,谁料这混小子扭脸便给自己娶进来一个成日板着脸的儿媳,偏生那儿媳知礼守礼,她又挑不出错处来骂。
李逢舟那混小子还不准她来翊坤宫寻麻烦。
她是那般毫不讲理、动不动便没事找事的母亲么?
沈太后很窝火,心想她那傻儿子这么宝贝这顾氏,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顾氏除了一张脸,简直毫无可取之处,人家还偏偏不待见他,也不给他面子。
一国之君,成日热脸去贴冷屁股,成何体统?
沈太后瞅着顾炎宁就也多了那么几丝不悦。
这段时日,她听着身旁的太监不断来报,说是皇后又留宿清心殿了,虽然敬事房仍未记宠,但她欣喜得很。
心想这顾氏当真是个小狐媚子,迷得了皇帝一次,自然也能迷得住第二次。
没准,逢舟真就能这么好了?
她这几日吃得好、睡得好,做梦都能梦见白胖金孙。
顾氏摔了脑子,倒是把自己摔清醒了,真是老天有眼,庇佑逢舟。
谁知她尚未欣喜多久,就听说顾炎宁不去清心殿了,还和丽贵妃打了架,把自己弄湖里面去了。
还是欠些火候。
沈太后见顾炎宁还在发愣,又提醒道:“行了,哀家说得你都记住了吗?待你病好了,便多去寻皇帝,你是一国之母,理应为他分忧。”
顾炎宁像是没听 到她说什么,只是问了句:“母后,亲蚕礼由柔妃主持,已经定下来了?”
沈太后点点头:“内务司已经将亲蚕服送去柔妃处了。”
“丽贵妃就让内务司拿走了亲蚕服?”
分明先前死活不愿意将亲蚕服交出来。
她突然想起丽贵妃说的:“我也不会去的。”
顾炎宁更是疑惑。
内务司很快将亲蚕服送了去,柔妃已经在习礼仪了,沈太后不禁问道:“又怎么了?”
“没。”顾炎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