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宁揉了揉眼,不解地看向那道黑影,道:“皇上,你怎么又来了?”
李逢舟立刻板起脸,立直身子,看也未看她一眼,若无其事般,又原路折了回去。
顾炎宁满脑子问号,晋国的狗皇帝,脑子是有什么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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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被废后一事和那去而复返的狗皇帝惊吓到,顾炎宁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她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醒来时已是冷汗涔涔,却偏记不清楚自己梦见了什么。
只记得她依稀瞧见有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人站在高高的宫墙上,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顾炎宁擦了把汗,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极其不好,而她偏生毫无办法,好在她向来心思粗,自幼便懂得随遇而安的道理。
面对父皇的冷落,母后也从来不争什么,甚至她的婚事,母后也从未过问,只是说戚将军不错,年龄大些会疼人。
她自小就没旁的选择,她只能厉害起来,才能保护自己和母后。
也不知,她远嫁千里,母后过得如何了?
五哥——还在丰域关吗?
顾炎宁呆愣了会儿,还未来得及唤人,苏嬷嬷便揭开了帷裳。
“娘娘醒了,快些起吧,太后娘娘来瞧您了。”
“太后?”
顾炎宁瘪了瘪嘴,不悦地问道:“她凶吗?”
苏嬷嬷言简意赅地回了句:“便和方太妃差不多。”
方太妃是徐国先帝的宠妃,先帝去后地位颇有些尴尬,对顾炎宁也谈不上好,因着太闲了只会挑拨离间,却回回总能被旁人怼得哑口无言,身在后宫,只会挑事,不会吵架,倒也蛮可怜的。
苏嬷嬷昨日已经同顾炎宁叮嘱了很多,又喊太医为她诊了脉,太医瞧不出哪处不对,苏嬷嬷也只能扯过太医,隐晦地提了句,说是娘娘自打醒了便不太记事了。
苏嬷嬷有些担心,小心地问道:“不会变痴傻吧?”
太医想起顾炎宁滴溜转着的黑眼珠,还能一本正经地问他哪味药苦,可否换成不苦的,笑道:“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康健得很,许是刚醒,想是过几日便好了。”
苏嬷嬷更纠结了:“还能好?”
苏嬷嬷一时竟也不知那些前尘往事究竟是忘了对顾炎宁更好,还是记得更好一些,听太医说身子无碍,心里松了口气,只道还是老天眷顾。
娘娘若真的忘了那些事,再也记不起便是最好不过,待帝王废了后,按着约好的,帝王将娘娘送去皇家别苑,娘娘假死后,她们便一路往北,虽则娘娘原本是要回徐国,但回徐国九死一生,现今苏嬷 嬷想自作主张,不让她回去了。
苏嬷嬷了想,还是多嘴了几句:“娘娘,眼下正是咱们离宫的紧要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失了记忆这事还是莫要声张,若太后问起,您不晓得回什么,点头就好。”
反正以往顾炎宁便对谁都爱答不理,回回都能将太后娘娘气得涨红了脸,重步离去。
苏嬷嬷这两日格外啰嗦,总唠叨着回徐国,被废一事那般丢脸,也不知有什么好惦记的,她改日还是要找那狗皇帝谈一谈。
顾炎宁敷衍地点着头,简单梳洗了一下,想起自己现今是皇后了,不由挺直脊背,学着母后的口吻,问了句:“怎不见宫妃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