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着头的沈迟落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眉眼一样。
盯着人看久了,吴文瀚总觉得他乖。
湿哒哒的头发黏在脸上,头发比起以前长了很多。
只要不说话,就还是跟以前是文覃的时候一样。
现在的表情,他能捏碎。
“看够了,”沈迟落张了嘴。
吴文瀚手上用劲让对对方现在看着自己,“你是不是以为是他。”
“你很怪,”沈迟落把吴文瀚的手扫掉,接着往前走。
沈迟落没想演什么苦情戏码,他拐弯就去了一家酒吧,等着助理来送衣服。
酒吧晚上的人也不多,估计是因为下雨,挡了这里不少好生意。
现在靠前的卡座上没有预约,他直接往上坐,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攥着出了水。
连带他的头发沈迟落自己也顺了一遍,像是攥着一条粗长的黑蛇。
“我不喝酒,”沈迟落点了包间,“我睡觉。”
吴文瀚站在门口儿,盯着自己一身的水,想张嘴,这个时候来了电话。
沈迟落听得出来是生意上的事,就去劝着人回去。
吴文瀚看了沈迟落一眼,说了句,“那你就在这儿待着别动,我等会儿让吴在过来。”
沈迟落在床上应付了一声,就把一直勾在自己脚上的那只鞋甩掉了。
然后转身打着电话往外走。
沈迟落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屋里热,就扯着身上的衣服往地上扔,人就懒散在床上躺着。
他摸着自己的无名指,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极小声地骂了声。
傻逼。
沈迟落没喝酒。
但是第二天发了烧。
这是从他睁眼的时候发现的,现在他的嗓子干着冒了烟,歪着脑袋伸手就碰见一杯温水。
温水。
沈迟落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起先蒙了一会儿。
然后把桌上的温水拿到厕所倒了。
他检查了门锁,从里面关得很严实,
很沈迟落又垫着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包间不大,用脚走一圈也就打个哈欠的功夫。
他昨天的那件褂子现在就被熨帖规整,挂在床头。
包间没阳台,沈迟落走到窗户那儿瞧见外面的窗户都没干。
雨小了,但是还在下。
敲在玻璃上还是噼啪地响。
但是他昨天的衣服是干的,沈迟落把头发往头顶抓了几下。
另一只手感受挂着的衣服上的温度。
也是温的。
沈迟落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陌生的睡衣,自己重新上了床。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接起来就是吴在作为长辈的问候。
沈迟落走到窗户那儿瞧见吴在的那辆宾利正停在楼下,又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在下楼上车的时候冲着吴在笑了。
吴在作为舅舅,挺好。
沈迟落在车上坐定的时候冲着开着吴在说了声谢谢。
但是这声谢把吴在诓了一下,看见沈迟落一身睡衣就下来了,多余的话也没说,“你回学校还是——”
“学校,”沈迟落玩儿着自己的一截头发,缠在无名指的指骨上。
就这么玩儿了一路。
“昨天吴文瀚给我打电话,”吴在开着车,嘴里先把昨天吴文瀚的好先坦白了。
毕竟昨天他刚分手,加上晚上有个急活,也就没顾得上沈迟落,但是他知道沈迟落在酒吧里安顿好了也就不担心,自己的事处理完了一早赶过来,还莫名其妙被沈迟落讨巧夸了一顿。
但是毕竟他没帮得上岗什么忙,自己扮鬼惹了小孩儿的不高兴,这顿夸奖实在是脸上挂不住,就牵带着一个配的上夸奖的人出来。
“他我要是要谢的,”沈迟落眼睛瞄着窗外,“最近他挺忙的,他爸把公司基本上都给他了。”
吴在停车等了个红灯,看着镜子里的沈迟落,“你把腿并上。”
沈迟落就侧了个身,故意让睡裤的边儿蹭着膝盖往下滑。
吴在看见沈迟落一脸风尘,就特别怀念以前听话的文覃。
小孩儿的脾气难管,只能顺着他说,“再过两个月就毕业,吴文瀚那边公司的事也多,他跟你一样,脾气变了不少。”
吴在想着刚大一的时候吴文瀚还跟个初中生一样,个子压根儿就没长开,但是这两年就跟火箭似的往上蹿,而且不光长个子还长脑子。
“我瞧他对你挺眼馋,”吴在实话实说。
但是吴文瀚这样算是正常反应,因为现在据他所知,在圈里只要是对性卡得不死的人都想跟沈迟落试试。
都看着他好亲近。
但是吴在知道,圈儿里也就数着这样的最缺德。
给看不给吃。
沈迟落是美型,到哪儿都吃香,偏偏他自己没自觉。
“馋也没用,”沈迟落在后面伸直了腿,“馋我的人多了。”
雨刷刮在车玻璃上,蹭下一层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