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抬脚就要往里走,陆文涛忙不迭地隔空唤了两声:“哎哎哎,别!我出来我出来了,我们老班不给外人进我们班。”
陈延用一种“你在说屁话”的表情看着他,后排几个人显然比他更觉得这憨批在讲屁话,有憨货甚至一脸莫名地碰了碰旁边人:“老班讲过?”
你们老班讲个鬼,整个年段就你们班跟茶馆似的一天24小时从教室到宿舍都在开门迎客。
陈延收了脚,冲陆文涛耸了下肩,退到了走廊上。
“哎你怎么上来了?”陆文涛一出来就问,跑出来的速度过快,路上还绊歪了一张桌子,所以说话声音都有点气喘吁吁狼狈的很。
陈延掏出手机扫了眼时间又塞回去,问:“于砾不在?”
“他为啥在啊?”陆文涛反问,“这狗逼现在整天就睡觉的时候才能想得起他亲爱的室友们了,我就像个等嫖的黄花大闺女。”
陈延:“……黄花大闺女才不会等嫖。”
“比喻比喻,随口一说。”陆文涛道,“你上来找老于的是吧,他不在这,你能下去了。”
送客送的太明显,陈延偏不依着他,视线不经意地往教室里扫了一圈,随口道:“张铭也不在?”
陆文涛眼神闪烁了一下。
陈延便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整个一副看戏的模样。
陆文涛低低地“哎呦”了一声,再出声音调就压的更低:“延延。”
陈延挑了下眉。
“……朋友妻不可欺。”陆文涛说。
陈延挑起来的半边眉毛僵在了空中,皱着眉歪过头看着他,没太懂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屁话。
陆文涛大概没觉得自己在瞎鸡儿扯淡,看他疑问的表情还煞有其事地补充:“你别老找他。”
这事比较玄妙,他跟于砾还没成一对呢,就从于砾哥们儿嘴里听到了一句朋友妻不可欺,陈延怔愣了那么两秒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对找于砾这事没那么大兴趣了。
兴趣全转移到陆文涛跟张铭身上。
他想了想,试探着说了一句:“百年好合?”
陆文涛起先皱着眉,一脸严肃煞有其事地盯着他,好像他媳妇真给陈延抢走了一样,下一秒听见这句话,他懵了半天:“……啊?”
陈延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没事,我都懂。”
他说:“现在正常,天天住一起呆久了难免产生冲动。”
陆文涛:“?”
陈延:“做好措施。”
陆文涛:“???”
他这副语气太老成了,表情也认认真真看不出来什么开玩笑的样子,陆文涛给唬住好一会,张大嘴巴,欲言又止,两三秒之后还是没忍住:“陈延我草你大爷!”
陈延乐出了声,“张铭不揍你?”
“……靠!”陆文涛望着他,好一会儿之后突然笑了出来,“我当初瞎了眼觉得你是个乖的。”
陈延不置可否,陆文涛说:“我说的是你。”
“我掺和你们俩感情了?”陈延问,“不至于啊,我一向只找于哥啊。”
“我知道我们是配菜,你别强调了。”陆文涛白了他一眼,“上上周你是不是进我们宿舍了?就我们玩回来那周末。”
陈延一怔,才反应过来居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于砾腿也早就好了,周三体育课八百米测试他还跑进了两分半。
也不怕把自己跑死。
他点点头,“怎么了?”
“还怎么了。”陆文涛拔高了音量,“你没发现老张这几天都躲着你吗?”
陈延真没发现,自从上次于砾故意磕破腿,他们俩一起去了校医室跟食堂之后,这半个月但凡能一起吃饭,陈延都会缠着他。
赵大山都骂他没心没肺了,哪还有心思去关注陆文涛跟张铭。
陆文涛说:“反正他把钥匙给你,老于跟他冷战好几天。”
“冷战?”陈延有些疑惑,于砾不笑的时候已经够冷了,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人冷战是什么样子。
也会孩子气吗?还是像冰窖一样时时刻刻散发着冷气?
陆文涛努了下嘴,似是在回忆,回忆完自己先打了个寒颤,“反正挺吓人的,那玩意儿冷起来六亲不认蛮不是人的。”
陈延不自觉点了点头,陆文涛立马害怕起来,瞪着他:“你别尝试啊!那狗东西你得罪他一次,这一辈子也别想再和好了。”
快要上课了,有人陆陆续续进班或者从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回来,人来人往的,陈延那点兴味给他这一句话搅散了些,眸光闪了闪,点点头轻声问:“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