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倒在地上,浓烟刺眼,崔言钰差点一脚踩在上面,赶忙换方向,往床榻边寻找,床榻这里烧的更为严重,只差烧成灰烬。
房梁摇摇欲坠,最终还是掉落下来,险些砸到崔言钰,若非他动作灵活闪开,只怕要被拍在下面。
可他人躲过致命一击,他的头发却被撩了!
被他精心护养,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命根子的黑发,此刻尾部烧灼打卷,让他被迫自己将其弄断。
心疼的他剧烈咳嗽两声,快速往浴桶的方向而去,若是走水后,那扬州阿嫱稍微理智些,也该去寻找水源。
眼睛被熏得彻底睁不开,他脚踹应该在浴桶前面的屏风,却踹个空,立即想到刚才不该在卧房的屏风。
粗略一扫,浴桶此处确实无人,里面的水就剩浅浅一层,便是火势再凶猛,水都不该没得那么快。
“当啷”,被卫阿嫱放置在浴桶边的茶壶被崔言钰踢到发出声响。
崔言钰是何人?官居二品,外能出使敌国,内能治理诏狱的锦衣卫都指挥同知,经他手的案子不计其数,如何看不出这里的猫腻。
他捂着嘴,咬牙切齿,分外羞恼,就这么一次好心,怕她命丧火场,也是见她不甘命运捉弄,奋力反抗的样子,似他一般,这才出手救人,结果……
“扬州阿嫱,好大的胆子!”随即快速往屋外撤去。
外面,扬州知府看着这大火,以为崔言钰必死无疑,那满意的神情,在崔言钰破门而出时,凝固在了脸上。
崔言钰憋着气,冲出门的那一刻,就见扬州知府穿着一袭团花圆领皂衣,浓眉鹰鼻的脸上,是春风得意的笑容,他蓄的美须冲淡了中年男人身材发福的油腻之感,凭的生出一股威严。
和往日见到只会低头哈腰的扬州知府,判若两人。
崔言钰声音阴郁:“怎的,金知府当我死了很开心?”
“这这,这当然不是,同知能化险为夷,自是再好不过,”扬州知府惊疑不定的看着浑身只有头发烧了的崔言钰,收起了那一身威严,继而小心翼翼问道,“不知阿嫱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