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闻瑶身份尊贵,不必去讨好外室,但要不多多的打赏,人家怎么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呢,要不尽心尽力的伺候,怎么能把闻瑶的心从武学之道拽回滚滚红尘呢。
流光自觉考虑的很周全。
……
闻瑶许久未曾这般不要命的练武,是真的又累又困,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摸到空来的寮房,见空来躺在屏风后的铺盖上,已然睡下了,便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被褥里。
临睡前,闻瑶祈求那怪梦今夜不要再来。
可事与愿违,不过子时三刻,她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心口还是阵阵的疼,倒没有前些日子那么恼火。
闻瑶都要习惯了。
“法师,法师……”她厚着脸皮轻声唤空来,想求空来再给她念一段经文,然而空来却始终不应声。
睡得这么沉?
哎,这和尚其实也挺不容易,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身份地位再高有什么用啊,夜里还要被她欺负,连床榻都叫她抢了。
闻瑶心中有愧,不敢再吵空来,安安静静的躺回去,打算等空来睡醒。
寂静的寮房内,只有空来稍显粗重的喘息声。
闻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起身,走到空来跟前凑近了瞧他,只见空来穿着单衣,衣襟微敞,颈下肌肤白皙如玉,而面色酡红、睫毛轻颤,竟是一副喝醉酒的模样。
圣僧还喝酒呢?
不能啊。
闻瑶半趴在地上,像小狗似的试探着嗅了嗅空来的手,并无酒气,只有一股浓郁的檀香,中间仿佛还夹杂着苦涩的草药味。
闻瑶睁圆了眼睛,终于意识到空来是生病了,连忙推搡他的肩膀,“法师法师,空来,快醒醒,一会脑子要烧坏啦。”
“嗯……”
“你总算醒了,我扶你到床上去。”
空来神志不清,任由闻瑶摆布,闻瑶嘴上说是扶,实则连抗带背的把他丢到了床榻上,辛苦之余不忘嘟嘟囔囔,“法师,不是我说你,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才打地铺睡一晚就病成这样,换做我决计不会如此的,你往后还是不要逞强,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说到这里,闻瑶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没良心。
空来病的这么重,却不找个人照顾,想必是怕她夜里来的时候被发现,她还抱怨,真不应该。
“殿下……”
“法师叫我吗?你要让我做什么?”
空来紧皱眉头,昏昏沉沉,像是烧的说胡话了。
闻瑶长这么大就没怎么生过病,更没照顾过生病的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看空来嘴唇干涩,想着应该是口渴了,便给他倒了一杯凉透的茶水,一半喂进去、一半流出来的勉强让他喝光了。
可空来不见好转,反而开始发抖,似乎很冷。
闻瑶用尚有余温的被子将他团团裹住,觉得这样硬撑下去不是办法,得把正初住持找过来才行,正初虽然是个和尚,但听闻医术不错,大抵能先救救急。
只是她要怎么去找正初?把巡夜的纠察引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