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杳穿着橘红色的法式慵懒连衣裙,衬得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眉目张扬肆意,是活脱脱不识愁滋味的大小姐。
松卷的秀发垂在肩头,她手里还拎着保温盒,目光往屋里探:“林驭呢?”
“我的大小姐,您能不能有点分寸?别有事没事老往这儿跑!”
如此明媚绝色的大小姐,安鸣一见她就烦,满嘴抱怨。
“你这行为和那些私生粉有什么区别?再配上你家里的权势地位,都可以算得上是职场性骚扰了好吗?!”
明杳习惯了安鸣的毒舌,懒得搭理他,甚至懒得告知对方,自己和林驭,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她要和顶流悄悄结婚,然后惊艳所有人!
嗯,这个敢说她是私生粉和性骚扰的毒舌助理,就是那所有人之一。
只是明杳不知道的是,安鸣的毒舌并不是针对所有人。
在娱乐圈里混,他清楚地知道哪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明杳是明家千娇万宠的娇公主,不论家人还是外人,谁敢对她说一句重话?
偏偏在安鸣心里,她被划分到可以随意得罪的那一类人里。
从音乐室没关上的门缝里,明杳一眼看到坐在沙发里的林驭。
音乐室是圣地,明杳将保温盒放在客厅的餐桌上,才蹑手蹑脚进去,悄悄坐进林驭的沙发里。
她先是挨着他,随后又低下脑袋,从他臂弯钻进他怀里。
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相当大胆地压在他身上,伸着手背去探他额头,嘴里嘟囔着:“没发烧啊……那哥哥是哪里不舒服了?”
林驭整个人僵了一下,耳后根悄悄地泛红。
捏着剧本的手绷紧,另一只手将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他将人扔在沙发里,自己则是起身,坐到一旁高脚椅子上。
独占了沙发的明杳乐得肩膀直抖,脚丫子乱晃。
精致漂亮的脸蛋上,眉目明媚而张扬,含着笑的声音不依不饶问:“嗯?胃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
徐导给的试镜剧本,只薄薄的几张纸而已。
林驭将几张纸放在谱架上,展露给明杳的侧颜,冷冷清清的。
传过来的声音,也冷冷清清:“临时有事,你自己去吧。”
明杳敛了笑,叹口气:“伯母想见的是你,我去有什么用?”
林驭看着剧本没说话,明杳又叹:“所以,还是心里不舒服咯?”
林驭依旧没吭声,清隽矜冷的侧颜,宛若一幅美好画卷。
明杳默了半晌,随即掏出手机,给林母去了电话,婉言推掉了晚上的聚餐。
挂电话时,恰好抬眸,对上林驭看过来的目光。
明杳扬唇一笑,眼里满满的纵容与宠溺:“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林驭收回了目光,只闷闷地“哦”一声,情绪低沉莫测。
上一次,大概是两三个月前,明杳和林驭一起,去林家陪林母吃饭。
明杳注意到,母子间气氛明显冷淡而尴尬。
那位母亲,好像是第一次做母亲一样,生疏地问儿子近况,生疏地给儿子夹菜。
她舀了一勺蟹黄蛋羹给林驭,还格外自然地笑着说,那是林驭最爱吃的。
明杳隐隐觉得不对,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林驭吃蟹黄。
不过当时,林驭没有反驳,默默将蛋羹吃下。
之后他就在那位母亲极力凸显母爱的表演中,当场过敏了……
明杳事后才知道,原来林驭还有个极优秀的大哥。
母亲从来偏心,几乎所有的关注与母爱,都给了大哥。
直到三年前,大哥意外成了植物人,大概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这位母亲的注意力,才终于落到小儿子身上。
她利用小儿子走出“丧子”之痛,她在小儿子身上寻找大儿子的影子,将小儿子当成大儿子的替代品……
她把大儿子爱吃的蟹黄,夹给了小儿子。
却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儿子对蟹黄过敏。
林驭的性格也是别扭,固执,奇奇怪怪。
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他偏偏不说,硬是要将蟹黄吃下去。
无需任何控诉。
而是用实际行动,去戳穿一个母亲的偏心。
明杳从小被宠着长大,事事顺心,没办法感同身受林驭的心情。
但她选择无条件站在他这边,心疼照顾过敏的他,想方设法地逗他开心。
之后林母多次和明杳联系,想通过她缓和母子关系。
明杳虽是坚定站在林驭这边,但也能感觉到,林驭内心是在意母亲的。
因为在意,才会难受。
而为了林驭的在意,明杳也不好对林母太冷漠。
这次约好的晚餐,林驭原本是同意了的,再经由明杳传达给林母。
他临时变卦,明杳多少有些为难。
但不论如何,她更不想让林驭难受。
林驭特别容易晕机,每次坐飞机前后都郁郁寡欢,不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