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极度焦急生气的时候,顾溪的心里竟然忽的像是被揉了一把似的发酸。
这个孩子,从前受过那么多的苦,但在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站出来护在她身前。
“你放屁!”赵香柳气急,伸胳膊重重地打了赵祈的后背一下,“你个小白眼狼,从小到大谁把你养大的你心里没数吗?还你娘对你好了,我告诉你赵祈,你没有娘,你娘早死了!穿衣服,现在就跟我回家!”
眼看着赵香柳把赵祈的衣裳攥在手里,拉着赵祈的胳膊就往外走,顾溪也急了:“赵香柳,你干什么,你把赵祈放下,你带着我儿子要回哪里去!”
她说着,想要上去抢,没走两步,被赵母一把拉住了袖子。
“巧梅啊,你就放过我们家吧。”顾溪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赵母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顾溪的火已经顶到了嗓子眼,但看着赵母年迈脸上的涟涟泪水,那火就像是被一团冷水骤然浇灭了似的,只剩下滚滚黑烟,噎得她嗓子眼发疼。她可以对着赵香柳发火,但是面对着赵母,顾溪的嘴唇动了又动,她说不出口重话。
“娘,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赵荆山额上的青筋蹦着,“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待在一起,你和香柳过来又哭又闹的,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而且巧梅真的已经变好了,她不像从前那样了,您能不能给她个机会,别再搅和我们家里的事了,让我们过两天安生日子行不行?”
赵母睁着眼泪汪汪的眼睛看向赵荆山:“你什么意思,全都变成我们的错了?”
赵荆山是隐忍到了极点的表情,他不想和赵母因为这件事吵架,他知道赵母从前这么多年受了许多委屈,但是如今这么闹起来,他的妻子也会很委屈。
赵荆山闭了闭眼:“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赵母气得跺脚,“赵荆山,你别傻了,你说顾巧梅现在变好了,那都是有目的的!她为什么对你好,她看上你的钱了,她想卷了你的钱跑了。她为什么对祈子好,她是把祈子当奴才,想让他干活!”
顾溪只觉得一股邪火冲上天灵盖。
她从前不断安慰自己,不要和赵母计较什么,从前种种那是赵母与顾巧梅的恩怨,不是和她的,赵母的不满也都是冲着顾巧梅,和她顾溪没关系。但是今天,这个理由显然说服不了她自己了。顾溪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她看着赵母的脸,捏了捏手心,心想着要不然就和她大吵一架,或者干脆打一架吧。
她这口气窝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你——”
顾溪刚说出口一个字,就看到赵荆山祈求的眼睛:“巧梅。”
赵荆山拉了拉顾溪的袖子,低声道:“巧梅,别和娘置气了行不行,我和你道歉。咱们要是再闹下去,这日子真的就没法过了。这次是我欠你的,你消消气,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