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没法子,只好自己起了个头:“庆典那日怎么不见你?”以她性子,如此热闹她不可能没去的。
赵湘湘撇嘴,说起这事,还真是……她还真没去。
“啊?”承欢不解,“你生病了?身体不舒服?”
赵湘湘从手边取过一把玉柄团扇,手指搅着扇柄上的红色穗穗,这事儿说起来挺丢人的。她上次手受了伤之后,在家里养了几日,被爹娘训斥了一番厉害的,严厉禁止她再随意出门。
赵湘湘一听不让她出门,那还了得。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说去找大夫看手,她情急之下便搬出了慕期的名声。慕期师承神医,医术精湛,有目共睹。
平南侯夫妇对视一眼,一合计,点头答应了。只是有条件,来回都有人看着她的行踪,不许她与人结交。这也是受那姓孙的影响。
从前他们疏于管教,让她无法无天,还私自和人家结交动情,结果又这么糟。她已经到了这年纪,夫妻俩便觉得得采取点措施。
不管她怎么说,就这么定了下来。于是那段时间,她只能出去见慕期。慕期在城里有府邸,他是太医院的挂名太医,除了偶尔在宫里,大多时候都在自己府里,或者就是去云游了。
赵湘湘那天第一次去他府里,棕黑的匾额上书“慕府”二字,门柱很朴素,若是一个不仔细,都不会发现这是他家。
赵湘湘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那人性格就冷淡得很,倒是符合他的作风,一样的冷淡。待进了门,她更加这样觉得了。
那家里真是简朴得不得了,除了些基础的摆设,什么都没有,连花花草草都没几盆。简直不像是常住的。
她和管家说了自己是他病人,管家便领着她进了门。结果慕期一回来,板着张脸,一点也不热情好客,一点也没有对待病人的态度。
他训斥管家道:“谁准你把人随便带进来?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吗?你越发不懂办事的规矩了。”
赵湘湘一听就不高兴,她再怎么说,也是客人吧,退一万步说,还是个病人呢。她便从椅子上起身,朝向慕期:“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期冷冷地回答:“这里不欢迎你的意思。”
“为什么不欢迎我?不对,重点也不是这个,我是你的病人,你不得对我负责?”慕期比她高出一个头,她说话的时候,为了有气势,还得踮脚。
她本来还因为那天的事对这人有一点改观,结果……果然是不该抱有什么奇怪的期待。
慕期看着她踮脚,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嘲讽道:“吵架你都要踮脚才能吵?”
赵湘湘:“……”
原本打算好好理论一番的,什么氛围都没有了。场面莫名就变得有些滑稽。
赵湘湘冷哼了声,争一口气说:“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她说完就要转身。
听见身后的人说:“算了,你坐着吧。”
赵湘湘脚步一顿,微仰着下巴,得意道:“怎么,你要和我道歉?”
慕期一副看傻子的神情:“我怕你手伤蔓延到脑子。”
那天慕期还是给她换了个药,他唯有在行医的时候才显得没那么刻薄。赵湘湘看着他的侧脸,叹了声,感慨自己的惨状,又问他:“你家有什么好玩的吗?”
慕期面无表情看她一眼。赵湘湘抿唇,得,就当她没说。他家这都快家徒四壁了,哪有什么好玩的。
慕期反驳:“家徒四壁?哼,赵小姐家里看来很富贵。”
赵湘湘不想搭理他,又合计别的,“要不,我明日来,你给我打个掩护,让我偷偷溜出去玩半个时辰?”
慕期道:“你都是病人了,还想着出去玩?就是你这样的病人多了,大夫才越来越难做。”
赵湘湘迷惑:“我伤了手,又没伤腿,又不影响我出去玩。”
慕期乜她一眼,“你的手伤都蔓延到脑子了,还不影响?”
她本来不想搭理他,结果他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没好气:“你才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