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湘湘打开门缝儿观望了一眼,确认没人,这才溜了出去。她连芙蓉都没带,自己独身出门。
孙崇文家中条件一般,住的地方也是在偏僻小巷子里。赵湘湘来过一两回,还算熟稔。她拎着盒子,理了理仪容,正欲抬手敲门。
却看见那门漏了条缝儿,是开着的。她正觉得疑惑,便推门进院子,一路行至门口。
她皱着眉,听见里头传来声音:“崇文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尽快与蕙兰把婚事定了。”
听见这话,她如遭雷劈。
才几日功夫,他已经与别人谈婚论嫁了?
赵湘湘这个暴脾气,正想一把将门踹开,理论一番。忽然又想,说不定还有后文,她再听听也不迟。
静默了片刻,又听见孙崇文说:“好,娘说得是。”
她这下真是忍不住了,抬腿便将那门踹开,指着孙崇文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催促他去自己家里提亲的时候,他推三阻四,说要等有了功名才配得上她。可刚才呢,他竟答应得如此爽快?
赵湘湘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怒火中烧,指着那对狗男女。那名叫蕙兰的往孙崇文身后缩了缩,孙崇文将她护在身后,她忽然又觉得没意思。
孙崇文叹了口气,还在找借口:“湘湘,你是个好姑娘,可是咱们门不当户不对,你爹你娘也不会同意你嫁给我的。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喜欢,实在是抱歉。”
赵湘湘居高临下看着他,冷漠地哦了声。他都没去试过,怎么就如此断定不可能?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喜欢自己。
这种没责任没担当的男人,不要也罢。
赵湘湘把那盒子扔在他脸上,颇有气势道:“本来我还打算和你道歉呢,现在看来也不必了。这就算是我给你的酬劳,谢谢你做这小白脸哄我这一场。”
她说罢拍了拍手,潇洒转身走了。
走出好一阵,才跺脚发泄情绪。什么臭男人?这么久了,难道嘴巴是用来装饰?连话都不能说清楚?还害得她巴巴跑来让人看笑话。
她眼眶一时发红,拼命眨着眼,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拿手给自己扇着风,转着圈,没什么,这还提早发现了呢,要是等成了亲,还得和离,那才叫麻烦。
可是还是很生气!
赵湘湘仰头把眼泪憋回去,大步生风地往前走。她觉得自己是脑子有病,才能来这儿一对一扶贫。他那话说得挺对,的确是需要门当户对。与她门当户对的人,好赖不会是个懦夫。
她一边想,一边愤愤地往前走。脑子里空空,也没注意看路,一下子与人撞了个满怀。
这一下撞得她眼泪都快出来,赵湘湘本就委屈,吸了吸鼻子,竟一下哭了出来。
“你会不会走路?我这么大个人走在这里,你是看不见吗?”她捂着额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说,赵大小姐,是你自己撞到我的。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慕期。
慕期还是那副死人脸,斜着眼看她,满脸的嫌弃和不屑。赵湘湘知道自己不应该朝他撒气,但是她堂堂平南侯府嫡女,样貌端正,要家世有家世,要品貌有品貌,到底是哪儿不好了?凭什么要一副这么嫌弃的样子。
他还拍了拍身前被她撞到的地方,像被不干净的东西碰过似的。
她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竟一下子蹲下哭起来。
这突如其来一下,把慕期吓得不轻。
他看着这人抽噎,一时有些无措。平时瞧着不是挺嚣张跋扈坚强的,至于为了一句话,就哭成这样吗?
慕期怕别人围观,啧了声,“赵小姐,你可以起来说话吗?”
赵湘湘不搭理他,兀自哭着自己的,而且听他这话以后哭得更凶了。
慕期眉头越皱越深,“赵小姐,你再哭下去,别人会以为你与我什么感情瓜葛。这可是在大街上,明日便能穿进侯爷和侯夫人耳中,你若是不想与我有这等绯闻,还是趁早起来。”
赵湘湘果真抽了声,站了起来。
慕期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冷脸看着她,敢情和他有瓜葛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