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宁走上脚踏,在床边落座,习惯性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没发现起热,她这才稍稍放心。
但下一刻,沈姝宁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她明明记得临走之前在陆盛景身上搭了一条薄衾,可此刻他身上并没有,目光一扫,就见男人的雪色中衣衣袖上有一股鲜艳的红。
是血渍。
沈姝宁先是震惊,随后便怔了怔。
“夫、夫君?夫君你……你醒了么?”不然,袖口的血渍从何而来,她今晨才给他换过干净衣裳。
陆盛景太阳穴突兀一跳,人却躺着纹丝未动,宛若泰山。
不,他还不能醒。
沈姝宁没有得到回应,她自己稍作思量,也觉得荒唐,她猜测大约是陆盛景的确醒了那么一瞬,但终究还是昏迷着。枉她白高兴了一场。
她轻叹了一声,似是失落。
陆盛景过人的耳力当然能听出身侧女子叹息的意味。
她就这么盼着他醒来?
还日日口口声声喊他“夫君”,果然是他梦里的妖精,如此缺不了男人。
陆盛景内心冷哼,他数年被梦境困扰,早就想在梦里掐死那可恶的女子,如今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当然没甚好感。
沈姝宁膝盖生疼,她跪祠堂时,华嬷嬷故意给她难堪,命人抽走了蒲团,娇嫩的身子跪在青石地面,不多时就磕出了青紫痕迹。
确定陆盛景并未醒来,沈姝宁便不再顾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这间屋子,而只有放下幔帐才是安全的。
故此,给自己上药时,沈姝宁上了榻,她撩开裙摆,挽起了长裤,随后就看见膝盖那处有一大块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