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第二天,苍舒伏夷便默不作声,找来这世间最珍贵的材料,为她铸剑。
然而御羽心还没等来苍舒伏夷铸的那把剑,他就死在了周流的剑下。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御羽心脸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她本就眉眼清疏,现在垂眸望琴的目光更是如同春风一般温柔……
就很难让人不多想。
师蓁蓁就立刻想歪了。
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过来人必须好好提点一下这个刚入门没多久、又正值春心萌动年纪的小师弟。
师蓁蓁轻咳了一声,声音郑重又极力显得委婉地说:“小师弟,我必须提醒你,天琴君送你法器只是因为你是她的弟子,身上又没有其他的防身法器。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御羽心听见师蓁蓁的声音便立刻回过了神,但她又不是很懂对方想说明什么意思,于是脸上的神情略显茫然:“……?”
师蓁蓁看她这副表情,就觉得她肯定是陷进了天琴君的体贴关怀中,彻底沉迷了,所以一时之间无法醒悟。
师蓁蓁露出了“我理解你”的神情,继续开解道:“其实天琴君不光对你,她对每个人都很好的,以前她在学宫授课的时候就对每一个弟子关怀备至,就算是那个崔衍,天琴君也能够容忍他的飞扬跋扈,对他可好了……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要认为天琴君对你是特别的。”
御羽心还是听不懂她想表达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听出来了师蓁蓁是在夸她温柔大度、很有师德,所以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师蓁蓁忽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就拿我来说吧……我可是被天琴君从小带着长大的,她以前还会教我读书写字和画画弹琴,虽然我不是她的弟子,但我的修行也是被她一手指点过来的……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在她眼里我永远是个小孩子……连我都是这样,更不要说你了。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要痴心妄想,明白了吗?”
御羽心:“……”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御羽心完全听不懂,但她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所以她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回答说:“好的,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你明白了什么呀你就明白了?你真的明白了吗?”师蓁蓁幽幽地望着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御羽心:“……”
救命,你到底要我怎样?
师蓁蓁有点忧愁地说:“你肯定不会明白的,你现在明白了是因为我在提醒你,但很快你就会把我的话抛之脑后……唉,要是当初崔衍听进了我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师蓁蓁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遥遥地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宿眠峰方向,捧着脸,声音惆怅道:“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那可是天琴君啊……”
天琴君本人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收拾好自己的琴囊,转身走了。
崔衍伤人的事情传得悬霄宗人尽皆知,自然也传到了太商剑主蔺嚣的耳朵里。
很快,蔺嚣就叫了御羽心过来,确认是否有此事。
蔺嚣一袭银纹黑袍站立在大殿之中,他身姿颀长,面沉如水,相貌年轻而俊朗,却常常不苟言笑,眼神和表情都过于严肃,因此即便是在面无表情的时候,也看上去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年纪稍微小点的弟子都在他面前紧张得抬不起头来。
和他太商剑主的身份比起来,他周身的打扮可以说朴素至极,只有一身单调的黑色长袍和背在身后沉甸甸的剑匣,站在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又堆满了鲛绡玉石的大殿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太商剑主除了执掌刑戒之外,还负责看护悬霄宗的镇派之剑,然而早在数百年前镇派之剑就被周流叛出宗门时一同拿走了,因此蔺嚣背后的剑匣里装着的是他自己的佩剑。
蔺嚣沉声道:“前几日崔衍借送礼的名号故意伤你,我问你,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