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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宣帝和他谈了几句,忽然道:“朕听闻你曾和七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 理应如兄弟手足, 怎么性格这样不同?”

“并蒂莲花尚且各有姿态,何况臣与他本非同根所生,”苏酒笑着说, “臣这样的人, 应是他最为不屑的。”

隆宣帝若有所思, 威严的面孔上划过一丝兴味, 淡笑:“他只是没什么野心和喜好, 爱卿不必妄自菲薄。”

“没什么喜好啊……”苏酒状似无意地笑笑,似乎透露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隆宣帝眉毛一动,道:“你既已回京, 便多为朕排忧解难。北楼乃朕之心脏,流的是朕的血,它搏动得快了慢了,于朕而言,都是病。”

说着,他从椅上站起身,明黄龙袍映着帝王之威,隆宣帝负手走到窗前,看着绵延而去的宫道,“朕……不能病。”

不能病?

苏酒眼中划过一丝异样。难道不是……早已病入膏肓了吗?

他躬下身,一只手悄悄伸向御案,嘴上恳切道:“臣明白。”

而那只手极轻极灵巧地绕过案上的摆件,径直伸向香炉,悄无声息地掀开炉盖,拈起一把滚烫的香灰,压在掌心。

帝王的怅然只存在了片刻,隆宣帝即转过身:“爱卿可懂朕的意思?”

他回身的瞬间,苏酒正好把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神情恰如其分:“臣定当尽我所能。”

走出宫门,苏酒才摊开掌心。那一小撮香灰已经凉透,可那股说不上来的奇异味道仍在,幽幽地飘散着,像隐藏着的秘密。

他低头,没什么表情地笑一下,把香灰收好。然后鞋尖一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马车停在香居门口,陶枝拎着裙裾从车上下来,唐闵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