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沈靖棠坐在病床旁边,一边和习轩慕聊天,一边随意地拿着一把小刀削苹果。他的手指修长直挺,骨节分明,苹果在他手里灵活地翻来转去,薄薄的皮好看地连成一圈,中间没有断痕,画面老套又温馨。
沈靖棠的五官很立体,眉毛浓密,眼睛细长,眼尾微微上翘,似带桃花,不笑的时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但他在习轩慕面前总是褪去了一切复杂有迷惑性的伪装,气质干净温和,让习轩慕很放松。
他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装在白瓷碗中,拿了一个叉子递给习轩慕。
习轩慕精神不错,这段时间养得很好,气色也比先前好了许多,虽然还是瘦,但苍白的脸颊总算恢复了些许红润。
他穿着病号服,外面披了一件毛衣,靠在床上翻沈靖棠带来的画册。
这是本抽象派的画册,每一幅画都是正方形,柔和的色彩,大块模糊的纹理和天空中看起来倾泻而下的光线,描绘了一种带有忧郁、希望和怀旧色彩的梦幻场景。
习轩慕看得入迷,小心翼翼地翻页,透过画家的笔,感受着抽象的世界。
金色的热气,蓝绿色的海水,夏日炽热的阳光亲吻海浪,深邃的海平面时刻充斥着忧郁和欲望……
艺术的形式可能是不同的,但表达的情感却是相通的。
色彩,线条,深沉与明亮,细腻与狂放……画中所向往的自由、简单和纯粹深深打动着习轩慕。
“好美,好漂亮……你在哪里找到这本画册的?”习轩慕翻完最后一页,意犹未尽地问道。
“我年前回了一趟加州,在朋友办的艺术展里无意间看到,虽然和你平时不是一个画派,但我猜你会喜欢,就买下来了,希望我没有估错。”沈靖棠温柔地望着习轩慕,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我很喜欢,谢谢……每次都收你礼物,等出院了你一定要让我请你吃饭。”习轩慕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不过更多的心思还是在画册上,他眼睛亮亮的,闪烁着热忱与向往的光,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到时候可不要忘记。”
“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