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宁照例像往常那样摸摸他的脑袋,轻声细语说话:“小风这次去玩得怎么样,开心吗?哦对了,鲜花饼我已经送过去了,阿楠已经醒了……”
鲜花饼,鲜花饼。
君宁之后又说了什么他没听见,抱着书狂奔在山间小路上,满脑子都是鲜花饼三个字。
太阳是暖的,风是暖是,可他浑身血都凉透。
他撞开房门,正对上要开门出来的楚南楠,她脸色还十分苍白,但已经有力气下地,见小徒弟满头满脸的汗,关切问:“你怎么了?”
他视线越过她头顶,看向窗边那方矮几,小碟里还剩半块吃剩的鲜花饼,怀里的书稀里哗啦掉一地。
“师尊——”他的声音在发抖。
楚南楠正要说话,忽皱了眉头,一口血呕出来,膝盖一软倒在他怀里。
她是真心想给他下跪的,毕竟大家身份云泥有别,一个是男二,一个是工具人女配,按照咔嚓时间来看,位置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楚南楠大概也是知道自己中毒了,想立即给他磕几个头求放过,不料这小子竟然先她一步跪下了。
“师尊,我错了——”
楚南楠:?
抢我台词?
楚南楠站立不稳,手撑着额角,只觉头晕目眩、心悸困乏,喘不上气,眼前少年的身影也出现了重影,意识开始飘忽。
是有些不甘心的,明明还没到剧情点就要死了,这几天所作的努力全白费。早知道……
早知道结局注定逃不过死,当时就该把他办了,至少不算白来。
谢风遥不敢耽搁,立即将她打横抱起,安置在床榻。他倒是临危不乱,两指并拢,快速封住她身上几个大穴,暂缓毒发。
钩吻是剧毒之物,这附近一带的深山许多。谢风遥也是去采花的时候,从放牛的赵小二嘴里听说的。
春季草芽疯长时,放牛娃们都会提前去山上将这毒草连根拔除,这毒霸道,凑得近了,光是嗅着味道便让人头晕眼花,牛要是误食,不到一刻钟就会毒发死亡。
是以山下的放牛娃们,身上都会备着调配好的解药,以防漏网之草被牛误食。解药是祖上传下来的配方,专解钩吻之毒。
幸好是有解药的。
谢风遥施术为她护住心脉,又封了极泉和少冲两处起始穴位,起身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前,才向掌门承诺,以后会好好孝敬师尊,勤快修炼,半个时辰后,师尊便中了毒。
他心里怕极了,双腿在高速的奔跑下已经麻木没有知觉,脑子一片空白。
前方远远有牧笛声传来,谢风遥定了定神,踩过齐小腿高的野草,朝着笛声而去。
赵小二正坐在牛背上吹笛子,远远看见他,冲他招手,“喂!你来了,这两天你去哪啦。”
“药!”他白着一张脸,颤抖着双唇向他伸出手,“给我药,断肠草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