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手里的刀,把刀尖朝向了自己。
“我也是,贱货。”
“柏海!”
“柏海!!”
有一个声音在叫他,很远又很近。
有一双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暖和的、有点熟悉的、小花的香味,拂开满世界的血腥气,把他的头护在了她胸口。
那香很淡,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是一种刚开不久的小花,怯生生地只敢香一点点。就好像那个人,胆子小、性格弱,笑起来却有那么一点点甜,藏在浅浅的梨涡中。
“她已经死了。柏海,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
好啊。
家在哪里呢?
我们。
是我和谁呢?
柏海想起了许多个没有光的夜里,有那么一次,他裹着厚衣服,洗了澡,吃了好吃的饭菜和一个苹果。有人在对他说话,声音动听,像水一样明亮温柔。
这场景太美好了,和他所有痛苦的童年回忆毫无关联,所以,想起来只觉得是做了个美梦。
“你呀,不听我的话,到处乱跑。现在受伤了是不是,害我等会儿又要用魔法救你了。不知道魔法少女不能随便使用魔法的吗?”
忍着哭腔的,那个人絮絮叨叨的声音。
已经没有力气了,还硬是要把他抱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他是记得的。
他记得,她的语调、她的笑容、她的气味,她的名字。
他怎么会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