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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昂首直视着她,面色冰冷,目中隐约透出几分轻蔑之色。

她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郁瑶有一点点委屈,但随即想起来,玉若说他的母亲获罪,他又在军中苦寒多年,恐怕他的过往经历并不愉快,被迫前来选秀已经很勉强了,刚才她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虽然音量不至于让他听见,但他想必也能猜到她们在议论些什么,因此不悦,情有可原。

这么想着,她不由就把语气放得柔和了一些,道:“季将军免礼。”

季凉似乎微怔,眼中的敌意减退了些许,但他就那样站着,既不婉转谢恩,也不虚意逢迎,下巴扬得高高的,像一只骄傲的鹿。

而就是这个时候,郁瑶看见了他颈间的一处痕迹。

不同于多数参选的公子,别具心机地将衣领拉低一寸,在不至于有失端庄的前提下,又着意露出一段白皙颀长的脖颈,顾盼回首间格外柔美,季凉的衣领交得高高的,恨不得连喉结都掩住,但还是有一缕痕迹自颈侧斜生出来,像是伤痕的模样。

郁瑶微微眯了眯眼。

她原本想问,这是怎么弄的,但还不待她开口,季凉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将下巴微微垂下,将那抹痕迹遮在暗影里,刚刚缓和的神情又重新漫上冰霜。

郁瑶看了看他,忽然站起身,走下龙座。

“陛下。”玉若低低唤道。

郁瑶不为所动,在参选公子们克制着的吸气声中,走到季凉的面前。

季凉连看都没有看她,唇角紧抿着,目光注视着地下,浑身写满肉眼可见的警惕和抗拒。而郁瑶的注意力全被她刚才看见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的确是一道伤疤,长而狰狞,斜贯在季凉的颈间,将他瓷白细腻的皮肤割裂,即便早已愈合,也不难想象当初会有多可怖。

郁瑶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脱口而出:“疼吗?”

季凉的身体陡然颤了一下,他没有答话,于是郁瑶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