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能带去澡堂吗?”乱步眯着眼睛问道,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可以买下来以后在家里洗澡的时候用。”织田海仰起头看着乱步说道:“乱步很喜欢吧。”
“我可没说这种话,而且……算了。”不管是你和我,在这个世界都没有家。这句话江户川乱步并没有说出口。“好了,去结账。”他扭过头,没看织田海,匆匆走向柜台。
织田海小跑着跟上他,一手拿着小黄鸭,另一只手熟练地拽住江户川乱步的衣摆。江户川乱步忍不住低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视线迅速从织田海带着纯洁灿烂的笑容的脸上飘过,紧接着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刺中了一般,迅速地、甚至逃避般地收回了视线。之后他便抿紧了嘴,像是突然变成了紧闭的蚌,蚌壳将他脑子里突然冲出来的刻意且刺耳的话语,将能说出这些冲动而伤人的话语的柔软的舌头全都拦在了里面。
人应当憎恨自己能说话,总是说出口不对心、或是一时冲动的伤人之语。
人应当庆幸自己能说话,否则内心真正的心情永远无法被他人倾听。
此时的江户川乱步,既克制着吐露伤人的冲动、也克制着抒发内心的软弱。
织田海拽着江户川乱步的衣摆走出了便利店,“呐,乱步,如果我们偷偷在角落里玩小黄鸭,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吧?”他捏着手里的小黄鸭说出了不是乖孩子能说出的言论。
江户川乱步没有说话。
“呐,呐,乱步,你为什么不理我啦?”
耳边有张小嘴叭叭地问个不停,江户川乱步忍了忍,最后转过头,低下头伸手捏住了织田海的嘴巴,将他的嘴巴捏成了鸭子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问他“你能不说话吗”。
织田海意会到了,点了点头。
之后织田海便安静了下来,跟着江户川乱步来到了澡堂。而小鸭子,也被织田海趁着周围没人也没监控的时候,偷偷丢进了背包,没有真的带进公共澡堂里。
等进了澡堂,织田海终于忍不住了:“我们要互相搓背吗?”
“不要。”江户川乱步显得有些烦躁的样子。他情绪来得快,去得却不快,此刻内心憋闷得很。不过仔细想想,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也没有多少时候是开心的。大部分时候,他都心情低落。越是在外面的世界流浪,就越难以理解周围的人,也越痛苦。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的他已经多少学会了如何融入人群。要点就是少说话,甚至能不说就不说。
他无法改变他人,他看不到别人眼中的世界,别人也看不到他眼中的世界,但对比起外面蛮不讲理的大人,他显得过分脆弱,因此他只能改变自己,假装自己是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