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昭玳公主兴奋的表情,托托不知该回答什么,只能两手交缠着道:“行吧……”
她回到马车上去,途径纪直身边时,他问她:“庄思宜同你说了什么?怎么脸红作这样?”
托托抬手掩着脸,故作正经道:“我们女儿家的事。”
回去时坐的也不是同一辆马车。尖子在帘子外头问了句:“督主,没别的吩咐了?”
纪直单独坐着,阖着眼睛道:“嘱咐那几个安排在昭德宫的,若是元氏再动手,就索性用药把她给除了。等选了妃,皇上也不缺这么个娘娘。”
他们都默不作声。良久,纪直倏然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座心狠?”
尖子跟着走,思量了片刻回答道:“不。即便是属下,也觉得是贵妃娘娘不懂得进退。再说了……”
“再说了什么?”
“夫人来了之后,确实生出了许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尖子这么说着,忽地勾了勾嘴角,“而且,多半是好事。”
选妃事宜筹备得差不多了,为此事在宫中连日操劳的臣子们都能归家了。
他们的马车穿过宫墙之下。一阵风吹来,恰好将托托的帘子掀开。托托不经意地侧过眼睛,视野恍然挤入窗子的缝隙。
墙是红的,地砖是灰的,而立在路边的人却是白玉无瑕。
托托见到在路边站着的柳究离。
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云淡风轻地与托托对视。那一刻天地无声,他们好似在一瞬之间回到许久之前。
那时候她不是谁的妻,还是骁勇善战的女真将领,而他也不是什么户部侍郎,而是他们女真部落的军师大人。
出宫的路上,托托惘然着。仰起头时,记忆变作破碎的黄沙散布天际,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