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地进了门。
托托正踌躇着出哪张牌,身后便是金骏眉的香气如雨后院落里的风般吹上来。对面的下人们慌忙离开座子行礼。
纪直俯身,抬手盖住托托的牌捋了一遍,一句闲话没说,径自挑了一张打出去。
托托侧过头,再靠近些便能贴到他的侧脸。她扭着脸覆到他肩上嗅了嗅,说:“新年好。”
“好,”他随意地回了,用手示意了牌面上的某一张,“等会有人打这张,你就和了。”
只要是纪直的话,托托从不质疑真假。她笑嘻嘻地说:“你也会打。”
“说什么‘也’,”他嗤笑,冷着脸道,“你这可不算会打。别把我的家底都输光。”
托托索性合上眼睛。她本来就困乏了,此时只轻声问:“回来了还去么?”
“嗯,”他说,“只回来取一趟东西。宫里事情多——”
“我路走得更好了。什么时候一块儿出去玩呢?”托托霎时睁开眼睛,极近地望着他说。
纪直抬手掩住她的眼睛,不让她在盯着他看,他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届时一起去踏春,在那之前要能跑才行。”
他是难为她,但是她这么望着他也是难为他。
纪直本以为这就足够托托知道难而退,却见她嘴角骤然上扬。
“一言为定!”她说,“你得同我拉勾。”
说着,女孩子便伸出小指来。纪直怔了一会儿,起身出门。
走到门口,他侧过头来说:“身子那么冷,别久坐了。铃,扶你主子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