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炽热的火又在胸口点燃,焚烧着渐渐抵达了耳后。元嘉艾不由得垂下头去,只觉得额间方才托托碰过的地方烫得要命。他盖着脸,却听托托还在问:“怎么了?身子不爽么?要不要替你请个大夫看看?”
“不用。不用,”他似是怕了她,连连后退几步,慌张地谢绝了,再直起身来时,元嘉艾脸上仍然带着红,咬字很重地问,“你是叫托托对吧。”
“上次不是说了么……”托托道。
“知道了,”元嘉艾用力地回答说,“我记住了。我总有一天会胜过纪直的。”
听到比自己年少一两岁的少年信誓旦旦地说了这种话,托托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笑出声来。她笑起来时仿佛有蝴蝶扑棱着翅膀,给整个人散去了发亮的粉末,而那蝴蝶似乎是从他腹中出来的。元嘉艾觉得自己身体里似乎还有蝴蝶在扇着翅膀,即刻便要从嘴里闯出来。
“那么,元小英雄。”托托说,“奴就期待你胜过外子的那一日了。”
元嘉艾转身,希望自己在要走的时候能显得成熟稳重一点,却没想到不论如何走都顺拐。身后又是一阵笑,他回头别扭地问:“那个,最后问一句。往后我还能过来见你么?”
托托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忒邻立刻俯下身在托托耳边说了什么,她点点头,别过脸对元嘉艾说:“还是不要来了吧。”
元嘉艾似乎期望能用目光将托托刻在自己眼睛里。
“毕竟我也是纪公公的妻,你这几次躲开了影卫,什么时候说不准便被发觉了。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托托道,“有缘的话,外头见吧。”
元嘉艾只觉得懵懵懂懂被针刺了一下。她已经嫁作纪直的妻了。这么想想,元嘉艾只是点头:“那,夫人,有缘见。”
此时的皇宫里,庄彻转着手里的念珠道:“爱卿觉着如何?”
周遭无人,故纪直也未曾行大礼。他立着,一时间倒也不知道回复什么好。
太子仍然在逃,女真的动乱也平定了不过一年,皇帝这便要选妃。
但是仔细思忖起来,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在元贵妃的独宠之下,后宫里皇嗣稀薄,妃嫔也都战战兢兢,死的死、躲的躲。原本立了储君,倒也无碍,可现如今太子废去,庄彻也就对大虚皇室的后代担忧起来。
“臣无异议。”纪直回答说。
他对操办选妃之类的事毫无兴趣,庄彻便也没把此事推到他身上。纪直乐得轻松,刚要告辞,却听庄彻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就交由户部那位新侍郎去办吧。”